四人聽得目瞪口呆。
韓藝一笑,倒也沒有求個對錯,繼續說道:“我想你們在陳碩真帳下擔任的肯定也不是什麼要職,應該不在通緝的範圍內,不然你們也不敢跑到長安城來。”
譚洞道:“韓御史真是料事如神,其實我們都是被迫加入叛軍………。”
他話還沒有說完,韓藝就打斷了他的話,道:“你們就別騙我了,你們一定是自願加入叛軍的。”
譚洞下意識道:“你怎麼知道?”
但是說完,他就意識到說漏嘴了。
韓藝呵呵道:“我和陳碩真交過手,她手下很多江湖術士,而且她也是靠騙起家的,從你們作案的手法來看,十分老道,這需要經驗,不是一年就可以做到的,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你們以前應該犯過案子,一個犯過案子的人,加入叛軍,太正常不過了,萬一成功了,你們便可以洗白,而且還有機會飛黃騰達,所以你們一定不是被迫加入叛軍的。”
這四人光聽著就流出一身冷汗,心裡皆想,這人實在是太恐怖,自己一句話都沒說,他就能猜個七七八八。
譚洞不敢再有任何隱瞞,如實道:“韓御史說得一點也沒有錯,其實我們都是睦州人士。一直都在江南地區行騙為生,清溪縣發洪災的時候,我們恰好因為躲避官府的追查,逃到了清溪縣,見有人起兵造反,於是就投靠了陳碩真。”
韓藝點點頭。道:“之後呢?”
譚洞道:“那章叔胤知道我們的底細後,就派我們扮作道士去往婺州,利用道法去引誘百姓加入我們,順便騙去錢財當做軍餉,還能當做內應,隨時接應他們。”
韓藝好奇道:“我記得當時叛軍已經打到婺州去了,你們為何不能策應他們?”
譚洞道:“我們也想,但是那婺州刺史好生厲害,把城內百姓看的死死的。我們根本沒有機會下手,還有就是我們當時也沒有吸納多少人,人力有限,故此並沒有動手。”
韓藝笑道:“那你可知道揚州天濟寺的九燈神棍,哦不,九燈和尚。”
譚洞點點頭道:“雖然沒有見過,但是也聽聞過,他與我們一樣。也都是騙子,只是他很早就跟隨在陳碩真身邊。據說還是陳碩真的左護法。”
伍文軒突然道:“莫不是那九燈和尚也是栽倒韓御史手中。”
韓藝笑著點點頭。
伍文軒道:“這就難怪了。”雖然他不清楚韓藝的底細,但是他覺得韓藝太瞭解騙子了,九燈神棍敗在他手裡,太正常不過了。
韓藝突然問道:“據你們瞭解,那陳碩真是一個怎樣的人?”
四人皆是一愣,顯然不明白韓藝為何這麼問。
過得片刻。譚洞才道:“其實陳碩真以前在清溪縣就大有名氣,她雖是女子,但是卻有著俠義之心,常常幫助清溪縣的百姓,甚至於變賣自家的田地去救助別人。甚至還為了百姓去偷官糧,故此她一起兵,當地的百姓都非常支援她。”
韓藝道:“我看不是吧,你們做的事,我不知道,但是那九燈神棍我可是清楚的很,他在揚州騙的人家傾家蕩產,連命都丟了,這就是俠義之心?”
譚洞道:“其實………其實這不是陳碩真的主意,而是章叔胤的主意,在最初的時候,陳碩真因為被官府通緝,故此一直躲在鐵圍山內,外面的事,一直是章叔胤在安排,章叔胤認為當時的兵力太弱了,如果跟官兵硬拼肯定會失敗的,於是就早先安排很多人混入將要進攻的縣城,隨時準備裡應外合。”
“原來如此。”
韓藝輕輕嘆了口氣,暗道,看來我當時還是太心急了一點,如果我稍微有耐心一點,或許就可以避免走到拼命的地步。
這就是心理病患者的症狀,一旦心靈被什麼撞擊了一下,那就會永遠記住這事。
小野瞧了韓藝,囁嚅著小嘴,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過得片刻,韓藝突然嘆了口氣,道:“在這世上,沒有人從一出生就是騙子,我相信你們也都是被逼無奈,若是家裡富有的話,試問誰還想當騙子。畢竟騙子註定是孤獨的,是飄無定所的,你們在看到別人家其樂融融時,也曾羨慕過,但這就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走上這條路,就很難回頭了,只是你們也老大不小了,再走下去,這條路可能就會變成死路。”
心裡補充一句,這可不包括一千多年後那個變態的社會。
在後世,很多人都是追求刺激才加入千門中,像皮特朱他們那些高材生,哪裡會缺錢,他們追求的多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