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突然嘆了口氣,道:“登善,我對不起你啊!”
他始終還是沒有站出來幫褚遂良說話,這讓他對於褚遂良充滿了內疚,畢竟他知道這世上褚遂良是最忠於他的,失去褚遂良對於他的打擊是非常大的。但是他也有他的顧慮,如果他要站出來,就不僅僅是建議這麼簡單了,因為李治肯定不會答應的,聖旨都下去了,豈有收回的道理,李治這一道聖旨就沒有給雙方留有任何緩衝的餘地。那麼只有拼實力,可拼實力的話,一旦失敗,那可就全完了,而且是整個關隴集團都將會灰飛煙滅。長孫無忌到了這一刻,難免會出現猶豫,可惜李治並未給他多少時間去思考。
褚遂良忙道:“輔機兄,你萬不可這麼說,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倘若那****聽了你的話,豈會落得如此地步,這一切都是我褚遂良咎由自取。”
當時要不是他用力過猛,可能李治都已經認輸了,他心裡也一直都非常後悔。說著他反而擔憂的望著長孫無忌道:“輔機兄,我走之後,你可得小心呀,若是你再有任何閃失,到時我大唐落入李義府、許敬宗等奸人手中,必將會生出禍亂。我們就真是愧對先帝囑託。”
想到李世民臨終前的囑託,他不禁黯然淚下,掩面哭泣起來。
他一生只忠於兩個人,就是李世民和長孫無忌。即便是到了這一刻,他不但不怪長孫無忌,反而非常擔憂他。
長孫無忌一聽,眼眶不禁也紅了,只覺喉嚨裡面堵著什麼似得,說不出話來。
來濟道:“登善,你大可放心,等此事過後,我們一定求陛下,讓你回來的。”
韓瑗連連點頭道:“你一定要保重自己的身體。”
褚遂良點著頭,卻沒有做聲。
他當然也想回來,畢竟當了這麼久的權臣,他始終覺得長安才是他的舞臺。
幾個老友在這裡停駐好半響,但是所言甚少,因為在這種時候,說什麼都顯得有些蒼白。
終於,在依依不捨中,褚遂良還是上得馬車,緩緩朝著南邊駛去。
長孫無忌望著遠遠離去的馬車,目光異常複雜。
韓瑗、來濟偷偷瞥了眼長孫無忌,囁嚅著,但始終並未說出聲來。他們其實都不怪長孫無忌,因為他們還是忠於大唐的,畢竟是從貞觀時期過來的臣子,在開明的貞觀年代,他們獲得了一筆非常寶貴的財富,因此大唐在他們心中始終還是第一位的,他們也不太願意使用非常強硬的手段去對付李治。
別過長孫無忌他們後,褚遂良在馬車裡面哭得是稀里嘩啦。但是他也不想想,當初是誰將李道宗發配邊疆,結果一代名將李道宗生生病死在途中,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右僕射,請留步!”
當褚遂良的馬車行得五六里時,忽聽得邊上有人喊道。
褚遂良掀開窗簾一看,只見一個青年騎著馬朝著他這邊跑來,不禁怒容滿面。
此人正是他的剋星………韓藝。
。。。。。。
正所謂人走茶涼。
褚遂良今日離開長安,他已經預計到不會很多人來送他,畢竟這場爭鬥還未結束,誰敢趟這渾水,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韓藝會出現。
他與韓藝可算是老對手,大局先放在一邊不說,他可是屢屢在韓藝手中吃虧,而且他也知道李勣是因為韓藝的遊說才出山的,至少外面是這麼傳的,這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恨不得撥了韓藝的皮,拆了韓藝的骨。
“韓藝見過右僕射!”
韓藝騎馬上前,微微一笑,拱手道。
褚遂良怒哼一聲,道:“你來作甚?”
“在下趕來是特地給右僕射送行的,好在沒有錯過。”韓藝臉色兀自帶著微笑。
可是在褚遂良看來,這卻是對於他的嘲笑,咬牙切齒道:“休要說得這麼好聽,你無非就是來看老夫的笑話的。你也別得意,終有一日老夫會回來的,到時老夫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你以為自己是灰太狼呀,說回來就能夠回來。韓藝倒也不惱,道:“右僕射要這般想,我也能夠理解,但是我絕非來此看右僕射的笑話,我還不至於這麼閒,我來此送右僕射,主要是因為當初我初來長安,右僕射還來過我北巷捧場,並且想招我入工部,也算是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來此相送,也算是報答這一份恩情。”
褚遂良哼道:“不必了,我只恨當初沒有將你趕出長安。”
韓藝自當沒有聽見,道:“不知右僕射可否下車與我聊上幾句,我倒有些話想跟右僕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