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忙道:“將軍可千萬別這麼想,明日帶上幾個能吵的人去跟他們吵,一定要將他們嘴給氣歪了。”
鐸伏連連搖頭道:“不不不,還是以正事為重。”
“這就是正事啊!”
“啊?”
鐸伏詫異的看著韓藝。
韓藝高深一笑,道:“回去再說吧。”
回到大本營,弘化公主就趕緊來詢問,結果聽說罵了一個上午,頓時一臉懵逼。
韓藝笑道:“燕女王勿要感到驚訝,謾罵就是此次談判的主旋律,此次談判既然是在謾罵中開始,那一定也會在謾罵中結束,故此女王不要對此有著太高的期待。”
弘化公主不解道:“此話怎講?”
韓藝正色道:“祿東贊以吐谷渾內部鬥爭為自己開脫,如果我們不承認這是內部鬥爭的話,那麼我們就是侵佔了對方的領土,所以我們必須要承認這是吐谷渾的家務事,那麼河源地區歸誰管都是有著正當的理由。我們不會讓出去,對方也不會就此妥協,肯定要奪回河源地區。但是,繼續打下去大家又都受不了,那麼只能互罵。”
弘化公主納悶道:“可這罵下去,何時是個頭呀!”
韓藝道:“除非消滅對方,否則的話,這永遠都會持續下去的。”
鐸伏道:“可我們哪有這麼精力跟他們在這裡耗下去。”
韓藝笑道:“但也總比繼續打下去要好,你們相互對罵,其實也是給我大唐和吐蕃一個臺階下。如果吐蕃放棄的話,白蘭部和赤海部肯定會覺得自己被吐蕃出賣了,同理而言,如果我大唐放棄的話,你們也會這麼想。最好的辦法,就是大唐與吐蕃都不出面,就將這事視作一個家務事,但是我們如今已經佔得這一塊地,就無所謂是否繼續吵下去。”
弘化公主道:“可是這樣的話,戰爭很可能會捲土重來。”
韓藝嘆道:“是有這個可能,但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不過我想若沒有好的機會,吐蕃不會再發動這麼大的戰爭,只會小規模的騷擾一下,但是大唐也會增兵駐守在這裡,不會讓他們騷擾到吐谷渾的百姓。”
弘化公主略顯無奈的點點頭。
不僅僅是她感到無奈,其實在這裡每個人都覺得非常無奈。
大唐吞不下吐蕃,而吐蕃也失去了最佳進攻機會,再打下去,也只會兩敗俱傷,吐蕃與大唐可沒有什麼深仇大恨,發動戰爭,謀求得都是國家利益,韓藝甚至都不想去指責對方,如果將祿東贊換成是他,他也可能也發動戰爭,光憑國家安全這一點,就足以下定決心。
但既然現在是無利可圖,那還打什麼,大家也不想打,但是誰也不會輕易讓步的,因為都得對自己的代理人負責,那隻能換一種方式在鬥,你罵也好,單挑也好,決鬥也好,反正非戰爭的一切手段都行,等到時機成熟,再一決高下。
第二日,韓藝還真將魚竿帶去了,跟祿東贊坐在河邊釣魚,促膝長談,談談人生,談談理想,談得是非常投入,不是敷衍了事,也沒有心不在焉,可以說是相談甚歡,畢竟都是宰相,有得是話題聊。而大帳裡面又是吵得天翻地覆,吵到最後,丹木直接以戰爭威脅鐸伏,要出兵推翻弘化公主的政權。
鐸伏也表現的非常強硬,你老大哥坐在外面,我老大哥也坐在外面,開戰就開戰,誰怕誰呀?
第三日,丹木果真開始整合部隊。王方翼他們也動員起來。
自始至終,韓藝和祿東贊都是閉口不言,好像真的是人家的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但是沒有他們兩個的點頭,這戰爭就打不起。
故此,這一次談判非常之詭異,是大家都沒有料到的,這其實都不能說是談判。
第五日,祿東贊又約韓藝來釣魚。
“唉。。。。”
祿東贊是直嘆氣,道:“韓尚書,此事老朽是真的無能為力,就由他們自己去吧,老朽不想管了,過幾日老朽就回去了。”
韓藝哎呦一聲,“大相我們真是想到一塊去了,真的是清官難斷家務事,我被他們吵的是身心俱疲,我也不想管了,我還得趕去西北那邊看看。”
祿東贊彷彿猛然想起什麼來似得,道:“說到西北,老朽倒是想與韓尚書談談,關於西北之事,也是弓月城的人在從中挑撥離間,導致弓月、處月二部,一時衝動,還望貴國不要跟他們一般計較,再給他們一次機會。”
韓藝非常慷慨道:“既然大相你都開這口了,那當然得給大相一個面子,這沒有問題。”
“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