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
李治愣了半響,突然哈哈笑了起來。
韓藝苦笑道:“臣就知道陛下一定會笑話臣的。”
李治是一邊笑,一邊擺手,這越擺手,就越是忍不住,笑了好半響,才停了下來,道:“朕可不是有心笑話你,只是。。。呵呵,這藝術從你嘴中說出來,確實容易令人發笑,朕也不知為何。”
不知為何?不就是嘲笑我沒有文化麼。真是的。韓藝卻是一本正經道:“陛下,臣雖是田舍兒出身,但一直以來臣對於藝術可都是情有獨鍾,臣來長安做的第一門買賣,不就是話劇麼,那對聯、大劇院、交響曲,不也都是臣弄出來的麼,臣還會填詞作畫,陛下難道忘記,臣還幫陛下畫過一幅。”
李治愣了愣,道:“聽你這麼說來,也還真是如此啊!”
韓藝又道:“臣之所以喜歡藝術,主要就是因為臣小時候沒有什麼讀書機會,也只能在跑買賣的時候,從一些歌詞、詩詞、畫作上面去自我學習,但是臣真的從中領悟到許多道理,所以這也讓臣明白,許多藝術都是通俗易懂的,從藝術中是可以得到很好的教育,藝術是能夠教育人的。”
這話鋒一轉,立刻將原本搞笑的氣氛,變得正經起來。
李治聽得稍稍點頭,其實他也很喜歡藝術,他也會填詞作曲,很有藝術涵養的,對於這個觀點他是非常認同的。
韓藝又接著說道:“而王蘊圖的畫,更是令臣眼前一亮,因為它記錄下了歷史,在臣看來,他的畫是具有永久的、超歷史的價值。不瞞陛下,當臣在魏州湊巧遇到王蘊圖時,並且欣賞了他的畫作,臣當時就認為他的這些畫,都是我大唐的無價之寶,而且是唯一,不可能再誕生一次,這一定要拿出來供大家欣賞,決不能讓這些畫被埋沒。
雖然期間臣考慮過會因其中的一些畫,而受到彈劾,但是臣認為時間會給出答案的,因為不會有太多的人會因為這畫展而提及到臣的功勞,也不會怎麼提及到皇后,因為這是藝術,是可以感染大家,教育大眾,給予人們反思和思考的,而並不是去針對誰的,如果只是針對某一個人的,那就不是藝術,而是政治。”
李治似笑非笑道:“這不可能吧。”
韓藝道:“敢問陛下,當陛下從史書看到一些奸臣、權臣的所作所為時,是反思的多,還是會一味的去怪罪他們,亦或者是一味的聯想到之前的那些忠臣?”
李治若有所思,不答此話。
韓藝道:“其實當人們看到曾今的人犯下的錯誤,或者說慘痛的教訓,更多的是反思,尤其是在大唐度過危機,國力還在蒸蒸日上之時,大家不會再去追究什麼,因為那已經過去了。但是臣認為,許多沒有身處其中的人,還不能夠明白那場危機給陛下,給國家帶來多大的傷害,唯有真正明白其中的痛苦,才不會再犯下同樣的錯誤,反思得才會夠徹底,如果能夠用藝術的方式來表達這些,反而不會具有什麼政治意義,更多的教育。所以,那些畫對於我大唐而言,是利遠遠大於弊。那些來彈劾臣的官員,其實已經說明了這一點。”
李治問道:“這話又從何說起?”
韓藝道:“他們為何要彈劾臣,其實不是衝著臣來的,而是擔心他們自己,他們害怕這會教壞了百姓,當他們今後犯下同樣錯誤的時候,百姓也會這麼對他們,可見他們已經知道,自己可能會犯下同樣的錯誤,也就是說,他們並沒有從中那場危機中到深刻的反思。但是,這對於陛下而言,是一種潛在的威脅,對於大唐而言,也是一種潛在的威脅,這其實也是臣為什麼要執意舉辦畫展的原因之一。”
李治問道:“對朕有什麼威脅?”
韓藝問道:“陛下,如果當時沒有制止那場危機,陛下認為,陛下能夠置身事外麼?”
李治道:“此乃朕的江山,朕怎麼可能置身事外。”
韓藝點頭道:“道理就是如此,大唐乃是陛下的江山,任何破壞江山社稷的做法,其實都是對於陛下非常不利的。而當初那場危機,可不是因為皇后的政策導致的,而是因為下面的官員弄虛作假,欺下瞞上,搬弄是非,才導致那場危機的爆發。
但是危機爆發之後,那些官員為了自保,曾一度將訊息給封鎖起來,若是早些時候知曉,也就不會蔓延的如此之快,令國家蒙受那難以承受的損失。然而,危機爆發之後,那些官員是可以攜款而逃,但陛下可是逃不了的,真正從中受到傷害的也是陛下,是國家,是百姓。雖然危機已經過去,但是這個隱患其實還是存在的,也正是這個隱患導致那些大臣來彈劾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