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績道:“老夫乃是軍人,要是貪生怕死的話,老夫當年也就不會從戎,此乃老夫的職責所在。”
韓藝道:“同理而言,我身為大臣,拿著朝廷給的俸祿,這也是我該做的事,只不過方式不一樣。”
李績聽得很是不爽,道:“老夫領兵出征,要麼就是為國家開疆擴土,要麼就是為了保家衛國,不知你這麼做又有什麼目的呢?”言下之意,就是你這畫展,能跟老夫立下的那些功勞相比?簡直就是笑話。
韓藝道:“令國家更加安定,令百姓更加幸福,司空認為這孰重孰輕呢?”
“這兩者豈有輕重之分。”李績搖搖頭,又道:“不過老夫好奇的是,僅憑這幾幅畫?”
韓藝點點頭。
。。。。。
。。。。。
兩儀殿。
“陛下,臣等先前一直都不明白,為何尚書令要執意為王蘊圖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後生舉辦畫展,這一來不能謀利,二來,就算成功,也是王蘊圖深受其益,與尚書令毫無關係,直到今日臣去看過之後,才算是明白了,原來尚書令此舉是包藏著禍心啊!”
“禍心?”
李治一臉納悶的看著前面幾位大學士,問道:“什麼禍心?”
其中一個大學士道:“陛下有所不知,那些畫展所展覽的畫,不少都是關於前幾年那場危機的,許多畫畫得都是關於官員壓迫百姓,以及百姓毆打官員。”
又有一人道:“雖然王蘊圖畫得可能都是一些真實的事情,但是拿這些畫出來展覽,會讓百姓對於官員產生不好的印象,甚至不拿官員當回事,這可不利於朝廷的統治。”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尚書令這麼做,其心非常可疑。因為當年那場危機,最終是依靠尚書令的變法才安然度過的,如今那場危機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大家本已經漸漸淡忘了,尚書令卻又借這些畫,喚起大家對於那場危機的記憶,無非就是希望大家記住當初是他拯救我們大唐,同時這又能令百姓對於皇后主持政務產生質疑和牴觸,此乃一石二鳥之計啊!”
李治聽罷,沉眉不語,目光從他們臉上掃過,問道:“此事當真?”
“其實昨日臣就已經聽聞,但是臣還是不敢相信,今日特地前去看過,這才敢來向陛下彙報。”
李治點點頭,道:“行了,此事朕知道,你們先退下吧。”
“臣遵命,臣告退。”
待那些大臣退下之後,李治立刻道:“來人啊!”
張德勝立刻走了進來。
李治道:“宣尚書令入宮。”
“遵命!”
正當張德勝準備退下時,李治突然道:“等下,若是朕沒有記錯的話,好像太子昨日也去看過那畫展?”
張德勝點頭道:“是的,而且是陛下你親自批准。”
李治思索片刻,道:“先別宣尚書令入宮,你先去請太子過來。”
“小人遵命。”
半個時辰之後,李弘來到兩儀殿。
“兒臣參見父皇。”
“坐。”
“多謝父皇。”
待李弘坐下之後,李治便道:“弘兒,你昨日去看過畫展之後,怎麼也沒有來跟父皇說說其中趣味啊?父皇對這畫展可也好奇的緊啊!”
李弘忙道:“回稟父皇,兒臣回到宮裡時,已經是傍晚,因此不敢來打擾父皇休息。”
李治笑著點點頭,道:“那你現在與父皇說說這畫展到底如何?”
李弘道:“不瞞父皇,兒臣是從中受益匪淺,可以說是勝讀萬卷書,其實兒臣今日也想去看的,只是怕父皇你不答應。”
李治哦了一聲,道:“想不到這畫展是如此的神奇,能夠令太子給予恁地高的評價。”
李弘道:“昨日的畫展,展覽的一些畫,是關於前幾年那場危機的,記錄下了危機爆發後,江淮一帶百姓的境遇,兒臣從畫中,見到有不少百姓橫屍街頭,而官員卻對此視若不見,還有不少官員、地主豪強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亦有一些官員、衙役被憤怒的百姓毆打。”
說到這裡,他哀傷的嘆了口氣,道:“以往兒臣在書中看到一些暴君奸臣,剝削百姓,壓迫百姓,常常對此感到氣憤,老師也常常叮囑兒臣,要以此為戒,但是當兒臣親眼見到那些畫,才知道原來真實的情況比書中記載的還要悲慘得多,許多情況都是兒臣無法想象的,而且史書對於這些細節的記載,其實是非常少的。兒臣這才明白,原來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