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藝皺了皺眉,道:“有點意思,你繼續說。”
崔戢刃道:“不管尚書令是如何認為的,但是這朝廷目前是肯定離不開士紳的,不管是傳達政令,還是繳納稅收,這些都需要士紳來幫忙。可是從這一次危機中也不難看出,如果士紳與官府勾結,或者說,士紳屈居於官府之下,百姓就那砧板上的肉,尤其是那些偏遠地區的州縣,朝廷對此也無能為力,但是一旦出現重大危機,朝廷又得為此來承擔,上回我們關於賑濟一事,也對此有過爭論。
我認為,朝廷可以利用士紳與地方州縣相互制衡,從而達到平衡。朝廷可以規定士紳的作用就是執行朝廷的政令,幫助百姓不受到官員的無理剝削。如何讓士紳一心維護百姓的權益,可以讓百姓從地方上頗具名望計程車紳中選出一位作為當地計程車紳,,朝廷再給予合法地位,如果士紳做的不好,那百姓就可以另選他人,如此一來,士紳就必須維護百姓的權益,無法與官府勾結。”
韓藝聽得一愣,這可是非常超前的思想,暗道,看來這傢伙將我揣摩的非常透徹呀!
崔戢刃的這個想法,以及他的解釋,跟韓藝的風格和思想那都是非常像似,是由下至上的改變,不會說直接對於皇權產生衝擊,這皇權不下縣,士紳本就是在彌補皇權空白的一塊,如果換成選舉制,無疑是削弱計程車族的權力,限制了士紳,將一部分權力給予百姓。
這樣平衡下來,此消彼長,皇權就更大了。
但是當真對於士族就不利麼?崔戢刃出身山東士族,他怎麼會幹這損人不利己之事,哪怕採取選舉制,憑藉山東士族的名望,很難有人可以撼動他們的地位,哪怕是選,也肯定是選他們,這其實是未雨綢繆,因為他們看到商人勢力將會壯大,再這麼下去,商人可能會取代士紳,如果士紳擁有合法的行政權,那麼商人就很難撼動士紳的地位。
並且,讓士紳去跟官員相互制衡,這其實提高士紳的權力,如果士紳真的能夠有效的執行朝廷的政令,這對於士族而言也是一個莫大的好訊息,因為皇帝一直都在打壓他們士族,怎麼才能皇帝不繼續壓制士族,士族就必須產生價值,並且得到大家的肯定和認同。
而且,這麼做的話,也能夠很好的維護士族的名譽,因為士族裡面也有敗類,百姓肯定選那些德行上佳的,那麼大家今後接收的訊息就是關於士族好的一面,而不是壞得一面。
可見這並非是超前思想,而是崔戢刃根據當下的局勢變化,想出來的一個辦法,一方面可以讓國家變得更加穩定,但是另一方面,又可以維護了自身的利益。
一箭雙鵰。
這不就是韓藝的套路麼。
韓藝道:“這主意倒是非常不錯,但是這還得陛下點頭,這我會跟陛下提的。”
崔戢刃輕輕點頭,表現得非常淡然,好似說,這不過是我的一個建議而已,成不成,我也不是很在意。
長孫延道:“不過新政方面也籌備的差不多了,我們是否應該商量一下,什麼時候頒佈新政?畢竟我們所剩時日無多啊!”
不是說他們快要死了,而是他只有一年多時辰,明年就得徵稅,如果明年還是租庸調製,那麼新政可能就會無限期拖下去,那這一年他們就白乾,如果要實行新政,那就一定得在明年實行,這個是拖不得的。
不是我不想,而是李治他月經來了,他不點頭,誰敢亂頒佈。韓藝道:“再等一些時日吧,如今貨物正在向長安運送而來,有了物資基礎,長安很快就會變得跟以前一樣,到那時候再頒佈新政效果要更加明顯一些。”
盧師卦道:“新政主要是印花稅,而印花稅主要是針對地主,這跟商人沒有太大的關係吧?”
韓藝笑道:“此時此刻,工人的工錢就是管口飯,如果新政頒佈之後,他們就被勞工法案保護,他們心中能不支援新政嗎?但是這得等到商人將這期間生產的貨物賣出去,他們才會對朝廷擁有信心,畢竟這是朝廷當然承諾的,這也是對朝廷的信用的一個考驗。”
長孫延道:“可是目前也沒有聽說碼頭那邊運來了大量的貨物?”
韓藝道:“那是因為你忘記了漕運改制。
記得在最初開始南北貿易時,那簡直就是壯舉呀,還吸引了不少人來圍觀,在這期間,長孫延他們都一直在關注碼頭的情況,但是並未聽聞大量的貨船來到了長安。
這是因為他們忘記,當年韓藝提出的漕運改制,經過這麼一些年來,漕運改制已經全部完工,而漕運改制的一個重要的特徵,就是分段運輸,汴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