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隻杯子跳到桌子底下碎了,女人慌亂地從乳罩裡掏出一張五十元面值的人民幣,放在桌子上搖著頭,用略微顫抖的聲音說,不用找了,就匆匆逃走了。在某一瞬間,在她驚恐的瞳孔裡,洛非觸及到了一些他所熟悉的東西,它讓他愧疚以及深深的不安,他想起了劉芒欺負葉子那次,葉子跌落在牆角驀然抬頭的瞬間,眼中也是洩露出這樣的眼神,因為驚恐而使瞳孔變大變亮。
服務員急匆匆跑過來收拾杯子的殘駭,洛非給了她五十元的小費。
他突然好想見葉子,他攔了輛計程車,車子行駛了一個多小時;停了車;給了的哥一百元,說不用找了,司機看了看計費顯示一百二十六元,想說不夠但是看他往婉香樓去的背影頓時踩了油門急急離去。洛非搖搖晃晃進了婉香樓;他成功地躲過各種障礙物,上了樓。
如果洛非沒有喝酒,他就能聞到迎面撲來一陣腐敗的氣息,臉上總能碰到蜘蛛絲,腳步在裡面的聲音顯得特別突兀,時不時地有老鼠吱吱咬東西的聲音。
在樓梯口,可以看到二樓有兩片微紅的影子在移動,隨著紅影子有節奏的移動,所發出的聲響也有規律的腳步聲,火紅的影子漸漸向他近前。他笑了,他覺得那是楓葉酒吧旋轉的紅色霓虹,他頭很暈,看著那紅色的霓虹在他身邊轉,頭更暈了,躺在樓板上又睡著了。
他漸漸聞到了血腥味,在黑暗中慢慢地走出個人影,越來越近了……
〃…你還我臉來,你還我臉來…〃依然是那個漏風的女聲,帶著哭腔與兇狠。
洛非想跑卻跑不動,他恐懼,絕望,掙扎……
他終於醒了過來,舒了一口氣,原來是做噩夢了。他換個姿勢想睡舒服些,他的心頓時一下子涼透了,像掉進冰窖裡,他發現自己的手腳動彈不了,是被繩索綁住了。他看了看四周,他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茫然又恐懼地睜著眼睛,左右掃著,他看到了一條被剪斷的白綾,在風中飄啊飄,這是婉香樓。他看著四周門窗投下的怪影,突然熟悉起來,這真是婉香樓,他用牙齒使勁咬了下自己的嘴唇,會疼!這不是夢,他記得自己是想去葉子的楓葉酒吧的,怎麼會來到這裡的?是沒臉的女人!一定是沒有半邊臉的那個女人!
沒臉的女人要來了,他聽到了她上樓梯的腳步聲,一步一步,一聲一聲……
那個黑影一步一步上了樓梯,向他靠近,這不是夢,但是卻和夢裡一樣。
洛非看到黑影從暮色中一點一點現了出來。他大聲地喘著氣,在地上打滾,他想滾下樓去,可是被柱子擋著,黑影就要近前了,沒臉的女人就要來了……
洛非走後,蘇藍一直睡不著,她打了洛非的電話,沒有人接,一直打,一直沒有人接。她心中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說不上為什麼,她找出洛非的電話本,一個一個號碼撥了出去,仍沒有人知道洛非的訊息。她又打著車跑遍了她覺得他可能去的地方,後來她腦袋突然冒出了個地方…婉香樓,心開始突突地跳了起來,她在猶豫,她在害怕。她打車到了婉香樓,丟下一百元給的哥說:〃你等我一下,我的朋友可能進裡面去了,我怕他有危險,如果我十五分鐘還沒出來,請你報警救我好嗎?〃
的哥誠懇地向她點了點頭,蘇藍單薄的身影淹沒在婉香樓裡。她小心翼翼地上了樓梯,手裡還握著微型手電筒,除了萬不得已她是不太敢把它開啟的,她覺得這個樓裡充滿了鬼氣,如果開啟燈黑暗中的幽靈會不約而同地注視著她,如果沒有握手電筒她又感到害怕,要是遇到什麼,她陷入在黑暗中會分不清方向,怎麼逃也逃不出去,就和上次拍戲時候遇到一樣。
婉香樓的樓梯是四十五度的折向樓梯,當她走到第一半樓梯的折口處時,她聽到了婉香樓門口計程車發動漸漸遠去的聲音,她停下了腳步,她有些不敢再往前走了,因為如果發生危險,門外可能救她的的哥已經走了。但她咬咬牙還是走了上去,一步,兩步……一個怪物突然如殭屍一樣跳了起來,向她大聲地吼了起來,那不是人類的語言,就如一隻貓遇到要撲向它的獅子,無處可逃底氣不足又撕聲震喝,一瞬間她的頭髮完全豎了起來,眼球幾乎要爆出來,全身肌肉繃緊萎縮。
蘇藍聽到吼聲,心幾乎要跳出來,不自覺地大步後退,滾下了樓梯,她從樓梯裡站了起來,想跑,卻又停了下來,她隱隱覺得那可能是洛非。她摸到旁邊的手電筒,開啟了樓梯燈的開關,樓梯昏黃的燈被打亮後,樓道上立即多了許多奇怪的物體影子,蘇藍又一步一步上了樓梯,每一步都有千斤重,她看到一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她飛快地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