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河人臉上看到羞愧的神情。我跟吉米一起幹過,我幫助過他。即使那些完全沒有參與的人,聽到吉米從遠方寶藏號傳來的頭一句話時也曾欣喜若狂。
怎麼竟會鑄成如此大錯?
塞雷特和馬裡找到他,“調查相關事宜。”兩個警衛帶著他朝裡走去,一路向上,卻並沒有去交通艇塢站。勞在文尼自己的“艦隊主任”辦公室裡。和統領大人在一起的還有裡茨爾·布魯厄爾和安妮·雷諾特。
“請坐……艦隊主任。”勞輕聲說,朝伊澤爾居中的座位擺了擺手。
文尼慢慢走過去,坐下。很難正視托馬斯·勞的眼睛。至於那兩個……安妮。雷諾特和平時一樣煩躁不安。迴避她的視線不是難事,反正她從不直視他的眼睛。裡茨爾·布魯厄爾看樣子和統領一樣疲憊,但臉上掛著一絲奇特的笑意,忽而褪去,忽而重現。
此人正惡狠狠地瞪著他。文尼突然間意識到,布魯厄爾這會兒一肚子勝利的喜悅,止不住地往外冒。死了這麼多人—青河人、易莫金人,這個虐待狂卻半點不在乎。
“艦隊主任,”勞的聲音很低,卻使文尼的臉朝他轉了過去。“關於J·Y·迪姆的陰謀——”“我事先知道,統領大人。”語氣介於傲慢挑戰與坦白懺悔之間,“我—”勞抬起一隻手。“我知道。不過,你只是沽了一點邊。我們已經查明瞭其他幾個人。那個老頭子,範·特林尼,替他們打掩護—為這個幾乎送了老命。”
布魯厄爾嘿嘿笑了,“沒錯兒。差點被煮熟了,到現在還不停哼哼著呢。”
勞轉過頭,看了布魯厄爾一眼。他什麼話都沒說,只看了那麼一眼。一秒鐘後,裡茨爾點點頭,表情調整成勞的神態,只是更陰沉些。
統領大人重新望著文尼。“我們沒人付得起憤怒的代價,更不用說感到勝利的喜悅了。眼下,我們需要每一個人,甚至包括範·特林尼。”他意味深長地注視著文尼,伊澤爾迎上他的視線,沒有迴避。
“是的,閣下。我明白。”
“他們的具體策劃稍後我們再向你通報,艦隊主任。也會作些調查,查明哪些人需要特別關注。至於現在,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比在已經過去的事情裡東翻西嗅重要得多。”
“發生這種事之後,你還希望我繼續擔任艦隊主任?”過去他憎恨這份工作,現在更是恨之人骨,但卻是因為完全不同的理由。
統領大人點點頭。“過去你是最適合的人選,現在仍然是。再說,我們也需要連續性。如果你能從外表到內心真誠地接收我的領導,青河人與易莫金人作為一個整體,將具有更大的生存與成功機會。”
“遵命,長官。”有的時候,罪孽是可以彌補的。這一點,吉米、祖芙和範·帕蒂爾已經不可能做到了。
“好。我的看法是,我們目前的物理態勢已經穩定下來了,沒有正在發展的危機。喬新和溫的情況怎麼樣?能把他們追趕的大冰岩收回來嗎?現在最要緊的是向他們輸送更多燃料。”
“我們已經聯通了提煉站,大人。幾千秒後就能為他們提供燃料了。”為交通艇補充能量,“我估計,四十千秒以內,我們就能回收最後一批冰岩,固定在巨巖龐雜體背陰的一面。”
勞望了望安妮·雷諾特。
“這個估計是合理的,統領大人。其他問題現在都控制住了。”
“那麼,我們就可以騰出手來處理更重要的人事問題了。文尼先生,今天晚些時候,我們會發布幾個公告,希望你能理解。我們會在公告中表彰你和奇維,感謝你們協助我們查明其他破壞分子。”
“可是—”
“是的,我知道這種說法不太符合事實。但奇維從來沒有卷人陰謀,還給了我們許多實實在在的幫助。”勞頓了頓,“可憐的小姑娘,這件事把她的心都撕碎了。她是滿腔仇恨呀。為了她,也為了我們的整個集體,我希望你能配合我們。我需要向大家強調指出,還有許多青河人並沒有喪失理智,始終忠心耿耿地和我們共同奮鬥。”
他頓了半晌,“現在,另一件大事。我的演講你也聽了,我要求青河人學習我們的方法,這部分你聽到了嗎?”“學習……聚能?”真正瞭解他們對特里克西婭做了什麼。
勞身後,裡茨爾·布魯厄爾臉上又一次閃過殘忍的獰笑。
“聚能是最關鍵的部分。”勞說,“也許我們應該早些說明這個方面,但當時訓練還沒有完成。以我們目前的處境,聚能的重要性怎麼誇大都不過分,它是決定生與死的關鍵。伊澤爾,我想讓安妮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