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2 / 4)

小說:天淵 作者:溜溜

的最後一段準備期。

舍坎納·昂德希爾誤打誤撞碰上了好運氣,正巧趕在漸暗期那幾年間天氣最好的幾天出門。這是他第一次前往陸戰指揮部。不久他便發現,自己的好運氣還不止於此:彎彎曲曲的海岸公路修建時沒考慮汽車行駛,舍坎納也遠不是個技術嫻熟的駕駛員(他從前還以為自己肯定精通駕駛術呢)。他不止一次碰上急轉彎,車子整個斜了過來,讓引擎傳動帶不堪負荷。全靠方向盤打得急、剎車踩得快,他才沒有飛下飄著一層薄霧的藍色的格雷特海。(當然,他肯定不會掉進海里,只會栽進山崖下的森林中。但不管掉哪兒都一樣完蛋。)舍坎納太喜歡這樣了!短短几個小時內,他對操縱機器已經上癮了。到現在,如果出現車子偏側、只有一邊車輪著地的情況,幾乎可以說是他有意這麼做的。這趟車跑得太舒服了。本地人嘲弄地把這條路稱為“協和的驕傲”,連皇室都不敢公然指責這種放肆行徑。正是仲夏季節,森林中的樹木已經有整整三十年了,已經接近樹齡的極限。樹木筆直地伸向空中,綠意蔥籠,都快挨著山崖上的公路了,陣陣花香和樹脂的清香拂過汽車裡的棲座。

一路上沒見過幾輛民用汽車,靠馱獸牽引的大車倒是見了不少,還有些手推車。軍隊的車隊卻多得讓人很不方便。沿路老百姓紛紛向他的汽車行注目禮,目光很複雜:氣憤、好笑、羨慕。懷孕的女人很多,還有許多背上貼著十多個嬰兒的男人,這種男女的數量比普雷塞頓附近多得多。做妻子的似乎比男人更仰慕舍坎納的車。有時候,我也有點仰慕她們。這個念頭他想了一會兒,但並不想認真分析。本能真是奇妙啊,坐在車裡時產生的本能尤其妙不可言。

路程一段段過去。舍坎納的身體和感官享受著駕駛的樂趣,腦子裡卻琢磨起別的事來:研究生院的往事,如何勸說陸戰指揮部接受自己的方案,這種汽車還能如何大加改進。

上路頭一天下午晚些時候,他開進一個森林小鎮。古色古香的標牌上寫著“暗夜淵數”。舍坎納不清楚這究竟是小鎮的名字還是簡單的描述①。

他在當地鐵匠鋪停下車,鐵匠臉上也掛著一路上老百姓的那種多種感情混雜的笑容。“先生的汽車真不錯呀。”說實在的,這輛車確實不錯,而且價格昂貴,是輛嶄新的雷梅奇,一般大學生無論如何也買不起。舍坎納是兩天前剛從校園外一家賭場贏來的。

那一把賭得真夠懸的。現在,普林塞頓②每家賭場都知道了舍坎納的模樣。賭博行會告訴他,只要發現他在本市賭博,他們會折斷他的每一隻胳膊。沒關係,反正他要離開普林塞頓了,再說,他實在太想體驗體驗汽車的滋味了。鐵匠繞著汽車打轉,假裝欣賞①蜘蛛人在暗黑期都會進入隱蔽地點,這種隱蔽地點就叫淵獲。所以舍坎納不清楚這裡的“暗夜淵獲”究竟是不是地名。

②蜘蛛人的大學城,名稱與美國著名大學城普林斯頓很相似,這可能是作者的一個小玩笑。

車子的銀飾和那三隻仍在轉動的汽缸。“出遠門,對吧?離家這麼老遠,車子出事撂在半路上咋辦?”“買點煤油?”“對,倒是個好點子,有些農莊裡也有使煤油的機器。可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的車要是壞了咋辦?你知道,機器時不時就會壞,那些玩意兒不結實,跟馭獸不一樣。”

舍坎納樂了。他瞧見鐵匠鋪後面的樹林裡堆著幾輛汽車的外殼。他來對地方了。“出了那種事的確麻煩。你瞧,我有些想法,其中有些涉及到皮革活和打鐵的活兒,你可能會感興趣。”他這天下午想到不少點子,他把其中兩個容易做的畫了張草圖。鐵匠滿口答應,他很樂意跟這種瘋瘋癲癲的人做買賣,只不過得先請舍坎納把錢付清。幸好這兒也收普林塞頓銀行發行的鈔票。

活兒做完後,舍坎納驅車在鎮子裡兜了一圈,想找家旅店。粗粗一看,這兒是個寧靜、逍遙過日子的好地方。鎮裡有一座傳統拜黑教派的老教堂,有些破舊。這也是自然的,畢竟這麼多年了。

郵局賣的報紙是三天前的,儘管大標題又大又紅,叫囂著戰爭和人侵,但這兒好像絲毫不受打擾。就連陸上指揮部的一列運輸車隊隆隆駛過時,鎮上的人也沒怎麼大驚小怪。

看來這個所謂的暗夜淵數實在太小,沒有旅店。管郵局的給他指點了幾戶提供住宿和早餐的人家。太陽已經快落進大海了,舍坎納仍駕著車在鄉間摸索著覓路前進。森林美倒是美,但沒多少可供開墾的土地。當地人跟外來者做點生意賺些小錢,養家餬口主要靠山上的田地··一森林死亡之前,他們有三年的好年景。這裡的糧食堆疊看來都是滿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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