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強銀,九鬼信就是酒鬼信!京次郎無語望天,似乎在為自己今後的生活感慨。
當然,杞人憂天不是這傢伙的本性。
“放心,我才不會喝醉了。”九鬼信的臉上微微染上了一絲酡紅,她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在下的可是從來都不曾醉過。”
“是嗎?”京次郎掃了她一眼,懷疑道。
“那好吧,來來來,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
“嗯。”這個女人是醉了吧。京次郎應了聲,本就沉默寡言的他也許是個好哥們,是個最好的傾聽者,但是他所處的位置,所生活的世界充滿著欺詐背叛,貪婪慾望,弱肉強食,只有比他人更狡猾,比他人更兇狠,更強大,才能在那裡立足,才能獲得生存的權利!哪裡會有什麼傾訴和傾聽?
“撒,開始了啊,要仔細聽哦。”女人板起了面孔,嚴肅道,“呃……事情是那樣的……我忘了……”
“咳咳……”稍酌的京次郎又一次嗆了起來。
“忘了過程,但是我永遠都忘不了結果。”九鬼信打了個酒嗝,眯起了眼,惻惻道,“你知道結果嗎?”
她舉起了手臂,向前指去。
順著九鬼信所指的方向望去,京次郎噎住了,不知說什麼才好。
“吶,這次是我第一次來看他們,怎麼樣,比起你,我更失敗吧。”九鬼信笑了下,看不出她心裡在想著什麼。
“你……”京次郎過了好久才說道。
“呵……沒什麼,全家死絕只剩一個也好,都要活下去,吃飽一個餓不死全家。”九鬼信聳聳肩,望著天空。
浮雲飄過,擋不住猛烈的陽光。
“過了這麼多年,從一個人變成兩個人,從兩個人變成三個人。喂喂喂,我說你別想歪了,是我撿到了喪失生存希望的兩個小鬼頭。”
“喂,女人,誰是小鬼頭?”喂喂,是你自己想歪了吧。京次郎道。
“誰反駁誰就是小鬼頭。”九鬼信惡意地笑了起來,只是為什麼她覺得眼淚都要出來了。
曾經的她也失去過,也痛苦過,也絕望過,失去了生存的理由的她任自放蕩,荒廢了多少韶華時光,但是失去了一切羈絆的她是為了什麼才生存的呢?記得某條蛇對某個白髮倒黴悲劇小鬼說過:人活著本來就沒什麼意思,但只要活下去就會發現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你發現了花,我發現了你一樣。
這句話她記住了。
其實,某條蛇一直是她覺得很有愛的一個角色啊。這條蛇是個精通哲學的誘拐販。也許,她可以學習學習?不不不,光學習是不夠的,她必須得把這種哲學誘拐發揚光大……
“厚厚厚……真是好笑。”笑得邪惡的某人摸著下巴望著某隻到嘴邊的鴨子,“吶,小京京,人活著本來就沒什麼意思,但只要活下去就會發現有意思的事情,比如你發現了生命最初的羈絆,我發現了你一樣……”
“哈哈哈……”九鬼信突然大笑著站了起來,踉蹌地走著。
“你醉了。”京次郎拉住她提著酒的手道,“該回去了。”
“不要,醉了好啊,醉了好啊,醉了就什麼都可以忘掉了,什麼都不去想,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什麼都放得下,可以笑,可以癲,可以狂。”九鬼信甩開京次郎,大笑離去,就像是瘋子一樣,東倒西歪,提著酒,一淺一深地離去。
曾經,她也這麼想過,比起行屍走肉的活著,不如壯烈死去,但是太多人的期望壓在她的身上,她必須活下去,她只有不斷前進,這樣很累,漫無目的的旅途沒有終點,即使孤獨也必須咬牙堅持。
也許是太過孤獨,她才會收留他們。也許是太過了解沒有意義的生活,她才會格外痛恨自尋死路的人。包括她自己。
“其實你比誰都放不下。”京次郎掃了眼墓碑上的銘刻,望著遠去的癲狂身影,說道。
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過往?他沒興趣瞭解。
是夜,到了深夜,九鬼信才帶著滿身酒氣敲開了門。
“呦,彌太,你怎麼變得這麼矮了。”九鬼信只說了一句就支撐不住軟了下去。
“信桑,你又喝醉了!”彌太連忙架住了迎面倒下的身影,又氣又急,“我本來就這麼高……好不?”
“彌太……讓你二哥過來扶……我會把你壓的更矮的,到時候三等殘沒人要的……”九鬼信指著遠遠站著的男子,搖搖晃晃地醉言醉語道。
“喂,信桑叫你過來沒聽到嗎?”彌太覺得心中一陣酸澀,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