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不是官府的人,而是那嶺黃山脈上的山匪中的一個!還是領頭的那種。
這裡是夏冰洞,冷如寒冬,阿黛卻覺得自己汗水都要冒出來了。
如果這個男人真的是嶺黃山脈上的山匪的話,那剛好跟她之前覺得嶺黃山脈上的山匪不是普通山匪的想法不謀而合。
彷彿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阿黛聽到那男人對凌凌說:“這兩天兄長讓她來給你梳頭好不好?綠姐姐要是知道你找了別人幹她的活兒,會傷心的。”
凌凌猶豫了一下,到底是點了頭,她似乎有些懼怕自己這個哥哥。
然後那男人對小九說:“小九,走吧,小八打了個鹿,等著小姐回去烤肉吃呢!”
阿黛見那人並沒有為難她的意思,便以為對方並沒有看出來她已經知道他的身份了,大大的鬆了一口氣。結果那男人沒走幾步,忽然開口跟她說了一句。
“阿黛,我想你不會介意幫一個小姑娘梳頭髮的吧?回頭你找二十二去拿就是了。”
凌凌小姑娘補充了一句:“二十二是專門管錢的!”
阿黛被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她這才反應過來,男人叫她這幾天去幫凌凌梳頭是真的。她只想說,她一點都不想要錢啊,更何況,她根本不知道二十二是哪個好麼!
還有,對方根本不問她帳篷搭在哪裡之類的話,顯然是有把握找到她,或者是已經摸清楚她的底細了好麼!
人走了之後,阿黛還在恍恍惚惚的。倒是陳圓圓,人一走就興奮的搖阿黛的膀子:“哎哎哎,阿黛,剛剛那人你認識,他怎麼知道你叫阿黛啊!長得可真俊,是哪裡人啊?”
阿黛被嚇了一跳,實在是沒有力氣去應付圓圓了。
可圓圓是誰啊,天下第一話嘮,阿黛不回答,她可以問個沒完沒了好麼!而且還能自己自問自答腦補出許多答案來:“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在你攤子上買你的胭脂認識的!不過看他那樣子一定非富即貴,怎麼會想到去你那個小胭脂攤買胭脂啊?”
“阿黛,我不是說你做的那些胭脂水粉不好啊,可是人家大戶人家很講究的啊,我聽說他們就喜歡用貴的東西,一個燒茄子,起碼要用好幾兩銀子的料來配呢!”
“難道是他娶了一個窮姑娘?窮姑娘沒那麼多講究,一看到阿黛你的那些胭脂水粉就喜歡上了,然後就讓自己丈夫來買。一定是這樣的!”
“阿黛,你見過他媳婦兒嗎?長得好看不好看?一定很好看啦,不然這位少爺怎麼可能看上她!要說那位窮姑娘真是好命啊!不過我倒是覺得,這個世界上應該沒有第二個像你阿姐那麼好看的人了。可惜你阿姐身體不太好。”
阿黛被陳圓圓念得腦瓜子疼得不行,又不能打斷她,你一打斷她,她反而說得更加起勁,只好心裡默唸“祥瑞御免”,不去搭理陳圓圓。
剛經受了那麼一場嚇,現在又有陳圓圓在耳朵邊嘰嘰喳喳,欣賞夏冰洞奇觀的心情早就消失殆盡。趁著陳圓圓停頓的時候,阿黛趕緊道:“咱們先回去吧,你哥哥打獵去了,你嫂子一個人在帳篷裡面該多無聊啊!”
才剛出來,還沒有怎麼玩呢,陳圓圓當然不肯走,道:“嫂子不用我們陪著講話,她在補瞌睡呢!”
阿黛說得義正詞嚴:“那我們更應該回去了。你哥哥不在,你嫂子又在睡覺,沒有人看著,萬一東西被什麼宵小偷走了怎麼辦?今天晚上要怎麼睡覺?”
陳圓圓見阿黛說得嚴肅,仔細一想也是這麼個理。再加上她往年每年都來這邊,夏冰洞對她來說也不算什麼稀奇了,之前那麼緊趕著來,無非是想讓自己的好朋友阿黛見識一番罷了。
反正要在這裡呆兩天呢!
於是陳圓圓答應了阿黛的提議,兩人往回走。
回去的路上,陳圓圓興奮依舊,一路上可了勁的去糟蹋那些杜鵑花,哪株開得難看她糟蹋哪株,用她的說法,她是在替這些杜鵑們清除敗類。
阿黛就不那麼輕鬆了,一邊要應付陳圓圓,一邊又要分出心思去觀察那一路上的帳篷,想要分辨出哪裡是凌凌他們駐紮的地方。
陳圓圓也注意到了阿黛的反常,問道:“阿黛,你找什麼呢?”
阿黛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找著了又能怎樣,她只是一個十歲的小姑娘而已,人家可是殺人如飲水的山匪!就是找到他們的落腳地了,人家要她去梳頭髮她還不是得去!
於是衝著陳圓圓強笑道:“哪裡有找什麼,我只是聽說紅色的杜鵑花容易變異出紫色的來,便一路看看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