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也有不少的獸人奴隸頭頂和身上,還罩著斗篷帽子,但這被撞到的獸人,還是看著自己手爪下正抓著的帽子不爽,滿是長毛的手動了動,將鋒利的指甲更加突露出來,對著草編織的斗篷帽,它便“撕拉──”一聲過去。帽子被瞬間撕扯開來,露出裡面正側開脖子,躲避它鋒利爪子,提防頭皮也被連帶一起撕到的張曜。
獸人的另一隻爪子,同時搭上張曜的肩,把人整個強行半轉了過來面對自己,當見到這撞了它的奴隸五官面容,和整個的體型身材時,原本怒火沖天的獸人,心情立刻轉好了一些,滿是鋒利牙齒的嘴,向兩邊咧開,眼睛直勾勾地打量著它眼前的這個奴隸,它很喜歡。
還沒等獸人再細看一會,原本還抓在它手爪下的奴隸,就突然被另外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陌生獸人,給搶了走,並把那奴隸弄在了它的身後位置,這讓被撞的獸人再次不爽憤怒起來,抬眼觀察起這個和它同樣長著紅毛,能變身全獸的獸人。若是一般的獸人,它可以直接不管不顧地把奴隸搶走。
可是,眼前這個和它實力應該算是差不多的獸人,要是爭打起來,可要耗費它許久的時間和精力,想了想,獸人把它身後牽著的奴隸,拖拽到它前方,對著陌生的獸人,用獸語說道:“你的奴隸我要了,我拿我的和你換。”
被裴晏拉到身後,張曜知道他此時還不能發作,只能先趕緊抬手,把身上剩下被撕碎懸掛著的草編斗篷帽,重新拉扯上來,並盡力把腦袋低垂下去,不想再引起更多獸人的關注。
見撕了他帽子的粗魯獸人,正在對著裴晏嘶吼什麼,張曜也不知道它在講什麼,而此時的裴晏也不能當著獸人的面,給他直接做翻譯。不過,當張曜看到那個獸人,從它自己身後邊,牽出一個渾身長滿濃密黑毛,四肢粗短的獸人奴隸,並拉在它和裴晏之間,說著什麼話的時候,張曜心中隱隱有些懷疑到,該不會是這個獸人想拿那奴隸,和裴晏交換自己吧?這……也……太可怕了點啊……
沒想到,自己無意的一撞,便招惹上了個大麻煩,張曜暗歎自己的倒黴,卻忽然間察覺到,站在他前邊正護著他的裴晏,情緒有了些波動,雖然乍看起來和平時一樣,但張曜就是能明顯感覺得到,見裴晏的手往後一背,伸向了腰部位置,將別在那的長刀,欲抽出來。
張曜一愣,喂喂喂!情況還沒到這麼嚴重的地步吧?他想開口警告裴晏,叫他不要輕舉妄動,控制住自己的衝動行為,在這個時候,可不是一個打鬥的好時機。但在眾目睽睽下張曜又不能‘露陷’,去和自己的‘獸主’說三道四。心中著急疑惑著,張曜不由把視線抬起,望向裴晏一直瞪著的,那個想和他們交換奴隸的獸人身上,一開始他被抓著頭,便轉移開了視線,所以沒有仔細注意觀察抓著他的獸人。
等看清楚了那獸人的模樣,張曜無比震驚,真是無巧不成書,想不到他的無意一撞,竟然碰到的就是個頭上毛髮全紅,胸口獸毛上,長著類似月亮形狀的白毛,額邊左角方有一道猙獰傷疤的獸人,有著這幾個特點醒目的獸人,不就是那個被做成蟲人的Luc,所說的殺害裴晏父親的兇手嗎?!
凌厲地冷光直掃向和他對面而站的獸人,裴晏此時根本就沒聽這獸人在說什麼或是想要做什麼,他只想借這個契機,把眼前這個殺害了自己父親的獸人給殺掉報仇。
對於自己的父親,因為那時的年齡太小,他並沒有什麼和父親在一起的記憶存在,從孩童時期他就是被野獸帶大的。他並沒有和想象中或是書中描寫的那樣,知道父親死了感到痛徹心扉或是傷心難過,心裡其實,冷心點來講,沒什麼悲痛的感覺。只有憤怒的情緒,殘留了下來。
想著強撐身體一直等待父親回來,卻最終沒等到病死掉的母親;想回來找母親的父親,卻被這些獸人給捉走,並被眼前這個獸人殺害剝皮;裴晏只感到身體內充滿了憤怒的火氣,唯有將眼前這個獸人殺了,才能平復他的情緒。目光垂下,當裴晏瞥見刀疤獸人滿身為慶典活動,打扮圍在腰上的幾圈皮帶飾品時,眼中的怒火更旺,因為在那幾條或黃色或褐色,又或是黑色的皮質腰帶物裝飾間,他看見了一條刺目的白色皮質腰帶物……
白色膚質的腰帶,似乎已經制作了很久的時間,上面的白色已經變得有些變色暗沈起來,皮質也有些萎縮,但這雪白色的皮質,在一堆疊在一起的皮質腰帶物間,還是顯得如此醒目,有不少夾雜著彩色鳥類羽毛的編制掛繩上,裴晏也看到了金色耀目的頭髮摻雜編織在內,繩子垂掛系在白色皮質腰帶物旁,越看裴晏越能肯定,那唯一的一條白膚色皮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