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事不宜遲,遲則生變,現在就走,直接僱馬車。”
還沒走到車馬行,兩人忽然停住,小道士仰天長嘆:“來不及了!”
但見長街那頭,傳來了一陣喧囂聲!
那喧囂聲,像海浪似的,一波接一波的傳來,一浪更比一浪要高。
那海浪所過之處,席捲了一切:路邊三個正談詩論詞、大掉書袋的書生,像狗一樣的夾著尾巴跑了,渾然沒有半點斯文風範;街邊兩個正叉著粗腰,指著對方大罵,罵得唾沫橫飛的潑婦像兔子一樣,肩並著肩的跑了;酒館窗戶邊一個正指點江山、針砭時弊的酒客“啊”地一聲,像貓一樣一頭鑽進了桌子底;
那賣菜的老爺爺一把挑著菜擔子跑得飛快;那賣首飾的大嬸顧不得攤子尖叫著跑了;那賣早點的大叔趕得獨輪車“吱呀”亂叫,一路扭著屁股一路灑下大白饅頭。
只片刻間,原本潼川府最繁華、最熱鬧的一條大街,就變得,安靜的跟墳場一樣!
醉道人瞠目結舌地看著眼前這雞飛狗跳的一幕幕,傻傻地揉了揉眼睛,跳起來大叫道:“我去啊,大家都見到鬼了?”
小道士卻很是感嘆,很是懷念:這一幕,和一個多月前滄州府的那一幕何其的相像?簡直是,歷史的重演啊!
那一次,自己第一次遇到了,許若雪,她救了自己。
這一回,又將是哪個絕色美女,再來場美人救英雄?
那一次,來得是青狼幫。
這一次,來得是黑狼幫,還是花狼幫?
來了,近了,兩幫人出現在街頭,將他包圍在中間,慢慢地,一步步地逼近。
小道士於是發現,自己錯了,天差地錯,錯得離奇、離譜!
上次的青狼幫幫眾,可稱之為匪。而這次來的,卻是可稱之為官!
前方的一群,清一色的公服,皆是捕快、衙役,腰挎鐵尺,竟都是公差!
後方的一群,臉上刺字,身著兵服,手持兵器,帶有弓弩,竟都是官兵!
兩群人,嬉笑著、打鬧著,如遊玩似地,將小道士和醉道人,圍在中間。
醉道人膽子極壯!他解下包裹,取出那長弓。持弓在手,當街長立,長聲喝道:“來者何人?”
兩群人一愣,驀地齊聲大笑,笑聲直欲震天。
“哈哈,笑死爺了,這人當自己在唱戲?”
“死到臨頭了,還敢這麼囂張,怪不得死得這麼快。”
“問我等是何人?沒看到我等都是官兵、公差啊,都代表著朝廷。”
大笑聲中,人群分開,有兩批公子哥兒們,個個沉著張黑臉,排眾而出。
當先的兩人:
“某,潼川府知府獨子,張衙內也!”
“某,川左步軍副都指揮使獨子,田爺爺也!”
然後兩批公子哥兒們,**個人,齊聲喝道:
“某等,來取你二人的狗命!”
82 說的就是天理,行的就是王法
潼川府知府,川左步軍副都指揮使,潼川府一文一武最大的兩個官,的兒子,還是獨子,都齊聚在此。
膽子極壯的醉道人,那眉頭皺的緊巴成了一團。小道士臉上苦得,更是要滴出苦水。
他萬萬沒想出,隨隨便便地滅了一個,用吸食陽氣這種不入流手段的女鬼,竟然拔起蘿蔔帶出了泥,扯出了這麼一大串,全潼川府最大的一幫衙內。
並且,這幫衙內正個個雙眼冒火地瞪著他倆,似恨不得,剝了他倆的皮、抽了他倆的筋!
小道士的耳邊,又響起了方才瘋狂的大笑聲:“你闖了大禍了死道士,我保證,你一定不能活著走出這潼川府,你一定會死得很慘。我在這等著,看你怎麼死,哈哈,哈哈。”
小道士苦笑,這下搞不好真的要死了!
那自稱“田爺爺”的田衙內指著小道士喝道:“張大郎,是不是這兩個賊人害死了仙姑?”
說到仙姑時,這外表看似粗豪的漢子,竟然聲音哽咽。
那張衙內更是不堪,還沒開口,聲音就先嘶啞了起來:“李三郎那無能的豎子,連夜報信說,仙姑,仙姑確是,已經被這兩個死道士,給害死了。”
話剛說完,他忍不住,竟至放聲大哭。
他這一哭,這群衙內**人,竟齊聲大哭,個個聲音如喪考妣,真真催人淚下!
“仙姑竟去了,去了。她活了一百六十多年,本是何等逍遙自在。卻為了拯救我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