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說完,許若雪撥轉馬頭,頭也不回地就此離去。
許若雪實在無法猜測,孤身一人,走到哪就算哪的小道士,可能會去哪,她只能沿著官道,一路前行。
她是往南行,去的是嘉州方向。而那時的小道士,卻是在十萬大山中往東行,去的是潼州府方向。
於是,兩人就此一南一東,漸行漸遠!
天大地大,這剛結成夫妻卻就此分離的兩人,不知何時才能相見,抑或是,今生再不得相見!
第二天,醉道人醉熏熏地推開了門,那滿身的酒氣,讓本已習慣了的小道士直接乾嘔了幾聲。
小道士大是不滿:“我去,這幾天你不會都泡在酒裡吧?”
醉道人裂開大嘴傻笑道:“說的正是。這幾天,我還真就泡在了酒裡。“
“爽,爽啊!我這一輩子,從沒有喝得這麼痛快過。那是,想喝什麼酒,就喝什麼酒;想喝多少,就喝多少;想用什麼姿勢喝,就用什麼姿勢喝。”
“痛快,痛快啊。身為一個酒鬼,這一生能夠痛快過這麼一回,也算不枉此生了。”
小道士沒好氣地說道:“那你還跑回來幹嘛?醉死在酒裡算了。”
醉道人苦笑:“我也不想回啊,可張知府實在太過熱情,竟然還請了幾個美貌的官妓相陪。有美女佐酒,酒是喝得痛快了,可這心啊,也就喝得亂了。我若再不走,呵呵,怕是被那幾個浪蹄子,給榨得乾乾淨淨。”
小道士也苦笑:“是啊,確實太熱情了。那幫子原來喊打喊殺的衙內,現在一個接一個地排著隊來伺候我。問題是,一大幫子從來都要人服侍的衙內,哪裡會伺候人?你瞧瞧,”小道士指著自己的頭髮:“這兒,看這,是不是少了一塊?”
“這是那田衙內做得好事!非求著要給我梳頭髮。我勉為其難答應了,他就用那拿刀拿槍慣了的手,抓住那梳子,使力地往下一扯。”
說到這,小道士眼含熱淚:“哎,那個痛啊!”
醉道人心有慼慼然,和小道士相顧長嘆:這太熱情了,實實招架不住!
要不,這兩人對視了一眼,醉道人就說道:“要不我倆走吧!這兒酒已經喝夠了,喝得都膩味了。再呆下去也沒啥意思,太受約束了,一點都不自在。”
小道士也點頭:“那就去吧!我還得去找極陰之地,那個才是正事。”
計較妥當,兩人當即去辭行。有這等神仙之人在府上,那好處自然是大得沒邊。所以張知府極力挽留,無奈這兩人去意堅決,他不敢強留,只能徒呼奈何。
出得府衙,張衙內在那等著,迎了上來,哀求道:“仙長何不多留些時日,讓我等好一盡地主之宜。”
小道士搖頭說道:“不了,多謝衙內心意。”
張衙內此時對他極是感激,又極是敬畏,見他拒絕,訥訥不敢言。
小道士一揮手,欲步又止。他轉身對張衙內說道:“你我相識一場,也算有緣。我有幾句話,希望你能聽一聽。”
張衙內躬身道:“仙長但有吩咐,我無不聽從。”
小道士正色說道:“人活世間,當為自己積德。壞事做多了,當時是得意,但日後必失意。並且折了功德,損了陰德,不但誤了今生,還害了來生。細細算來,實在是一件大虧特虧的事。所以日後你當行善時便應行善,切不可再像以前一樣,任性妄為!”
張衙內鄭重地點頭答應:“是,我必定謹遵仙長教誨。現在想想從前,我天天被人吹捧,不知不覺間便變得無所無天,無所畏懼。在親身經過這次的事之後,我真真切切地懂得了,要敬天敬地畏鬼神。有了敬畏,我萬不敢再像從前一樣,隨心所欲,從此必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小道士嘆道:“說的正是!人有敬畏之心,有羞恥之心,方能為人啊!”
說完,小道士一拱手,和醉道人一起,就此離去!
兩人回到三臺觀。
三臺觀本是名觀,自那日法會後,更是香火鼎盛,人來如潮,竟如趕廟會般。
小道士進觀時,被眼尖的信徒認出,頓時引起鬨動,人人都想來拜見“活神仙”。小道士在觀內道士的接應下,匆促逃進方丈室。
上次相見,方丈架子端得那叫一個十足。這次相見,方丈針紮了屁股似的,搶先過來見禮。
分賓主坐下後,方丈指著窗外,正色說道:“我道門各派林立,爭論不休。仙師在我潼川府現在是極受尊崇、信徒無數。這樣的話,仙師何必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