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兄失魂落魄地說道:“怎,怎會如此?”
從德兄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最最致命的一事是,朝中早有傳聞,說吳曦暗懷異志。知道韓太傅謀求北伐後,吳曦趁機依附韓侂冑,請求返還蜀地。樞密何澹覺察到他的意圖後,極力加以阻撓。正當官家猶豫,右相陳自強接受吳曦的厚賂,暗中支援韓太傅,於是吳曦被任命為興州駐紥御前諸軍都統制,兼任興州知州、利州西路安撫使。”
“從政郎朱不棄上書韓太傅,說吳曦不應統帥西北軍隊。韓太傅理都不理。而吳曦到興州後,當即誣陷副都統制王大節,王大節被罷職,朝廷也沒再任命副帥,於是西北十萬大軍,盡都由吳曦一人掌控。”
“我大宋軍兵雖多,但北伐能用之兵,不過二十幾萬,吳曦一人獨掌三分之一還要多。若他真起兵叛亂,要割據蜀地,自立為王,別說北伐,我大宋國祚能不能保,都是大問題啊!”
玉清兄失聲驚呼:“怎麼可能?吳曦可是信王吳璘之孫。當年信王吳璘和涪王吳玠這對兄弟,在蜀地抵抗金兵,為保我大宋半壁江山,立下不世大功。我大宋對吳家從來極尊寵,吳曦怎麼可能會叛國自立?”
從德兄嘆道:“所謂空穴來風,未必無因。”
“吳曦此前升為太尉,我三叔一好友,在太尉府中任幕僚。後來有一日憤而離去。我三叔曾與他一起喝酒,那人親口說,吳曦酒醉後,曾狂呼,若無我先祖,哪還有趙室江山?趙家子太過小氣,不過給了有名無實的王。依我吳家之功,當實封為王,為蜀王!”
“他心中存了這等念頭,說不定還真會反!韓太傅對他深信不疑,若是還一再縱容他,怕是,怕是,哎!”
玉清兄呆呆怔了一會,忽然擊案怒道:“哼,這等國家存亡大事,竟還這般模樣。北伐,北伐個屁!”
從德兄也說道:“我大宋朝野主戰、主和兩派,原本勢均力敵。這次能北伐,不過是因韓太傅一手推動。韓太傅若是賢明就也就罷了,偏偏他是個不能成事的主。這次北伐,勝負本就五五之數,再由他主持,哼,這是,不敗也得敗啊!”
玉清兄怒道:“去年尊嶽鵬舉為鄂王的訊息傳來,我狂喜,連喝了一天酒,還大醉了三天。我在醉中狂呼,朝中重臣,終於出了一個慷慨之士。我大宋收復中原,指日可待,指日可待。”
“可誰知韓侂冑這廝,卻是個這樣的賊鳥廝。他不過是要借北伐之名,爭權奪利,純是為了一己之私。他現在已貴為平章軍國事,總攬軍政大權,他還想做什麼?”
“我大宋若敗,必在此人!”
631 我終究放不下
從德兄起身,嘆道:“是啊!”
“從德兄,你看看窗外,我大宋此時正當繁華,民眾安居樂業,一派欣欣向榮。這戰事一起,卻不知要死去多少軍兵,亡去多少百姓,耗費多少錢財,毀掉多少家園!”
“這都不論。但若是北伐失敗,金國傾舉國之力,盡數壓來,到時,該如何應對?”
玉清兄一聲長嘆:“慘了這大好河山,苦了這天下百姓啊!”
一時兩人意興闌珊,再沒了說話的興致,只是埋頭喝悶酒。
而這邊,小道士呆呆地坐回椅子上,只覺得滿腦子紛亂的念頭,如潮水般湧來。
許若雪和朱雀兒好奇,也聽了個分明,一時不知該如何寬解小道士。
隱龍中,有兩龍,一明龍,一暗龍。明龍即為空玄子,暗龍即為韓侂冑!
韓侂冑有鼎立之功,還是皇室宗親,再得天子寵信,本就權傾朝野。由他主導北伐,北伐一事必成。
空玄子再以風水秘術,啟用真龍龍脈中的生氣。這樣過後,真龍雖然元氣大傷。但一時之間,大宋國運必漲。此消彼漲,北伐必勝!韓侂冑藉此不世奇功,必能徹底掌控大宋軍國大權,在朝堂上一言而決。由此,他就能干涉廢立之事,以“狸貓換太子”之法,將趙姓子奉為太子!
有韓侂冑保駕,再有空玄子以“化龍訣”養育幼龍。趙姓子可得平安。待他成功登基,原來的真龍龍脈龍氣便被奪盡,而蛟龍化為新的真龍!
這就是空玄子的計劃!
北伐一事,韓侂冑如此堅決,他不顧一切,強行推動,這其中,空玄子究竟起了多大的作用?
上次聽史彌遠分析,韓侂冑不得朝中文官和天下士子的歡心。他本就是武將出身,既然文的不行,自然會想到來武的,要借北伐一事,來穩固自己的權位。所以,韓侂冑定早有北伐之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