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問:“怎麼了,天一?”
我去,清妍啊,你真成了我肚子裡的蛔蟲。小道士更驚。
怕兩女生起衝突,小道士隨手一指,說道:“夫君我餓了,去那填填肚子。”
一指之後,小道士忽然一愣。他呆呆地看著那處,入了神。
他喃喃地說道:“玉羅春!”
竟是玉羅春酒樓。
小道士不由地想起了一件事、一個人和一段情。
醉道人!
那個晚上,那個粗豪的漢子,喝著酒,用溫柔的嗓音,擊節而歌: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吹落、星如雨。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低頭,摸了摸懷中背嵬軍的腰牌,小道士原本的好心情,蕩然無存。
他說:“今天正好是元宵佳節。老哥,我帶你去找,你心愛的揚州劉美人。”
劉府。
後花園。
一女子獨坐石亭中。
桌上,放著兩碟菜,兩壺酒,兩副碗筷,卻只有她一人。
女子痴痴地看著對面,然後執左邊的酒壺,將酒倒入酒杯中。一會兒後,再將杯中的酒,又倒入右邊的酒壺。
來回幾次後,她悠悠一聲長嘆。
嘆息未停,她忽然聽到“哎喲”一聲。
她大驚,循聲望去,卻見自家牆下莫名其妙地,多出了一個男子。這男子頭朝下,腳朝上,顯是翻牆時不小心,摔了個狼狽。
女子喝道:“你是何人?夜闖私宅,所為何事?”
問完後,她深深一吸氣,就要大聲喊人。
我去啊!小道士急急叫道:“醉道人,我是醉道人的朋友。”
“醉道人”這三個字落到耳中,那女子就是一呆,到了嘴邊的呼喊,嚥了下去。
看那年輕男子起身走來,女子後退了幾步,問:“我如何信你?”
小道士無奈,只得掏出背嵬軍的腰牌,說:“這是醉道人的貼身之物,足可以取信。”
女子不肯接,往後看了一眼,神色很是緊張。
小道士明白她的擔心,喚道:“夫人,麻煩你幫我看著,若有人來,示一下警。”
許若雪飄然而來,冷哼道:“不是見你老哥的舊情人嗎?我怎麼覺得,是在見你的舊情人?”
小道士苦笑:“哪有人偷會情人,請自己夫人把門。”
女子一聽這話,臉通紅,就想轉身離去。可一咬牙,她竟是站著不動。
小道士將腰牌遞來。
女子猶豫了一下,終伸手接過,一看,渾身猛地一顫。再一看,她手一抖,腰牌掉在石桌上,發出一聲清響,在夜空中遠遠盪開。
女子顫抖著手,撿起腰牌,細細地撫摸著,忽然跪倒在地,扶地痛哭。
小道士先是一驚,然後明白了過來。他長長一嘆。
女子哭得傷心,好一會兒後,才漸漸收聲。她起身,拎起桌上的酒杯。
這一次,她沒有從左邊酒壺,將酒倒到右邊酒壺,她緩緩將杯中的酒,倒到地上。一杯又一杯,不一會兒,石亭中滿是酒香。
她呆呆地說道:“你不是最喜歡酒嗎?來,這是我家精釀的玉羅春。以後每年的元宵節,我都請你喝幾壺,管你喝個夠。”
酒壺空了,女子坐下,這才看向小道士,問:“他是怎麼死的?”
“他,”小道士張口,卻無言。
看到亭中的碗筷,看著女子的心傷,小道士自然明白,這揚州的劉美人,其實從不曾忘記過,那個浪跡江湖的醉道人!
她也是愛他的,還是深愛他的!
如此,小道士怎能忍心,將這個殘忍的事實,說出口?
劉美人撫摸著腰牌,說:“這塊腰牌是他最緊要之物,他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要。他曾說過,只會將這腰牌,交給他最心愛的女人。”
“我曾以為,這塊腰牌會是我的,可終究不是。我以為這塊腰牌會屬於別的女人,可最後沒有。腰牌現在既然到了你的手中,那隻說明,他已不在人世。”
小道士嘆道:“原來他什麼都跟你說了啊!”
將大仙洞的事細細說了遍,回想起那一幕,小道士不禁流了淚。劉美人更是長泣。
小道士問:“你恨我不?”
劉美人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