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找不到我,坐在地上放聲大哭,哭道,清妍,求求你出來一下,某想死你了,某真真想死你了。”
“某還想問你,如果某死了,變成了鬼,某還能不能找得到你。某成了鬼,你我是不是就能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看著他那模樣,我再狠不下心,慢慢地現了形。”
“他看著我,痴痴地一笑。只這一笑,我就知道,我已身不由己,掉進了這火坑之中。縱是萬劫不復,也再回不了身!”
“我告訴他,我是陰神,是遇天地機緣而生。他若為鬼,應會下冥府。他想死後與我在一起,幾不可能。”
“他聽了,說,若死後不能與你在一起,那某生前便要和你在一起。”
“他問我,清妍,你我再去彈琴、再去品詩,好嗎?”
“我說,好!”
“聽了我這個‘好’字,他笑了。這一笑,整個人便活了。”
“休息了兩天,在我的幫助下,他從家中逃了出來。”
小道士嘆道:“這些時日,你倆都在一起嗎?”
柳清妍一笑,這一笑,臉上便是無盡的幸福,和無盡的甜蜜。
她幸福地說道:“是啊,這一個月,我都和王郎在一起。”
“脫去了所有的束縛後,我和他不顧一切地,私奔了!”
“白天,王郎矇頭大覺。晚上,他就陪著我。”
“我們一起彈琴,一起品詩,一起論畫,一起賞風景。雖然晚上的風景,王郎看不太清。可沒關係,只要有我在他身邊,遠方縱是黑漆漆的一片,對他來說,便是世上最美麗的風景。”
“這一個月,我和王郎卿卿我我,恩愛纏綿。哪怕不能行魚水之歡,可只要彼此相視,微微一笑。那其中的滋味,便能醉了心,更醉了身。那種滋味,張天一,你是不會明白的。”
“那種性情上的相投,情意上的契合,精神上的交融,才是這片天地間,最真最美最甜最純的味道。相比之下,*之歡又算得了什麼?只不過玷汙了這種真、這種美、這種甜、這種純!”
看著柳清妍說這話時,那痴痴呆呆、神魂俱醉的模樣,小道士心中長嘆:清妍啊,此時的情,此時的愛,此時的美,此時的好,到最後,終究會盡數化成毒藥。而這愛越是刻骨銘心,越是濃烈綿長,那這毒便越是**蝕骨,越是糾纏不清!
清妍,你中毒已深,這怎麼自救,誰又能救你?
看著沉浸在回憶之中,無法自拔的柳清妍,小道士不得不出聲說道:“大婚的事又是怎麼回事?”
柳清妍渾身一震,從那無盡的幸福中脫身而出。她起身,呆呆地看著頭頂的星星,苦笑道:“人生不如意事十之**,我和王郎只願意,就這麼永生永世地過下去。我和他甚至以為,真的可以就這麼永生永世地過下去。”
“可終究,不如意,不如意!”
“十天前,他爹爹,終於派人找了過來。”
415 看著我活或看著我死
說到這,柳清妍悽婉一笑。一時,這淡淡的月光裡,因她一笑,便浸入了濃濃的哀傷。
她說道:“我是鬼,只有陰氣在,便可存活。可他是活人,他要吃飯,還要穿衣。於是再是隱居在深山之中,他也不得不每隔斷時間,便外出一次,求購些生活所需。那一次外出,他便被人發現,跟著來到那山洞。”
“當發現他身後有人跟蹤時,我知道,這段幸福結束了!”
“果然,那人只說了一句話,衙內,你孃親終日以淚洗臉,已近瘋癲。你爹爹憂思過度,已重病不起。你堅持不回去也行,只求你一個月後回府一趟,為二老披麻戴孝,已盡你為人子的最後一點孝心!”
“知子莫若父啊!王知府教的這番話,正正直擊王郎的心坎!”
“王郎是個天生純孝的人!他可以拋開名,他可以不顧利,他甚至可以不要命,但他,丟不下他的父母雙親!”
“可王郎也知道,要是就這麼回去了,他再要與我相見,已不大可能。所以他狠著心,咬著牙說,要某回去可以,但我爹孃必須得答應,以正妻之禮,迎娶她柳清妍為妻!”
“以正妻之禮,迎娶我為妻?這話便如晴天霹靂,將我震得呆立當場,然後,我淚如雨下!”
“那人猶豫了一下,說,小的不敢擅作主張,回去稟告府臺大人後,由他定奪。”
“第二天,那人來了,說,府臺大人答應了。”
“那一晚,王郎欣喜若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