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道士大驚。
徐自得點頭:“此事定然無誤。先前為了試探,某命人趕了頭水牛,往她的花燈衝去。按理來說,便是幾歲小孩,也知道這牛定會撞壞燈,會想到在牛衝來之前阻止它。可陽鬼卻無動於衷,明明看到了,竟視若無睹,任憑牛撞來。可就在牛踩壞第一輛花燈時,陽鬼卻猛地爆發。那一瞬間,”
說到這,徐自得狠狠地打了個寒顫:“那一瞬間,那麼大、那麼結實的一頭水牛,便被分成了無數片。那一幕,看了真是,”
他再打了個大大的寒顫:“讓人心驚啊!就像漫天下了一場大雨,雨是紅的,裡面有肉!”
“雨是紅的,裡面有肉”,這話一說,坐下眾人臉上神情都極不自然。
徐自得在guan chang沉浸多年,自然不會在對陣之前,弱自己士氣,他笑道:“不過話說回來,這陽鬼造得花燈,還叫一個美。某也算見多識多,可昨晚一看,嘖嘖。漫天皎月之下,是十里荷塘,或白或紅的荷花中,有花燈數百,錯落牽繫,發出點點燭光。當時月光與燭光相映,荷花與花燈相對,其景真真美不勝收!”
“某當時見了,直欲吟詩一首,奈何某沒有東坡之才,只能望美長嘆,心中唏噓!”
說到這,徐自得遺憾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聽眾僧說,那陽鬼身姿窈窕,雖不見其面目,但氣質飄渺,如仙如幻。如此美人,披一片月光,摘最美的花,做最美的燈。此情真真是讓某心中長嘆,有女如此,夫復何求?”
說這話時,徐自得閉目遐思,心中陶醉,顯見的,這話實在是有感而發。可睜開眼後,看到滿堂的光頭,和光頭臉上那滿臉的尷尬,徐自得驚覺:嗯,又說錯話了!
徐自得呵呵一笑,說道:“只可惜,卿本佳人,奈何作賊?此女若是與世無爭,只做她的花燈,那上天有好生之德,雖然人鬼殊途,但我等放過她又何妨?只可惜她神智已失,現在不過是一個心有執念的瘋子,心中再無絲毫仁慈。想花燈在空中飄浮,免不了會有好奇之人,觸動她的花燈。可只要花燈一壞,她必狂怒sha ren。只殺一人還好,還必殺光附近的人。這樣無邊的殺戮造下去,何時是個盡頭?”
“所以,”他朗聲說道:“我等秉朝廷旨意,奉天命行事,集聚於此,誅殺此鬼。”
他手指堂下,喝道:“今日此屋中,有高僧三十一人。其中更有悟德大師、真圓法師等佛門神僧。有此陣勢在,天下何鬼不能除?”
他長身而起,一拱手:“為挽救天下蒼生,避免生靈塗炭,此戰我等不可不戰,也不可不勝。”
“一切,拜託各位大師了!”
眾僧齊齊起身,口喧佛號,“阿彌陀佛”。
悟德大師說道:“佛門普渡眾生,此鬼既然冥頑不靈,我等便需度化她,此是應有之義。我佛門不感化蒼生,不守護仁善,那要佛門做什麼?”
徐自得嘆道:“大師果是慈悲心腸啊!便請大師解說一下,接下來的佈置。”
悟德大師說道:“好!”
“佛門驅鬼,不外乎用法器、法咒、手印、神通。”
“法器雖是外物,但要除此妖邪,卻不得不用。今聚齊佛門至寶九樣,有大慈寺的香爐、勝尊幢,有老僧手中的金魚,有不悲庵的白海螺,有白馬寺的金鐸等。這九樣至寶,無不供奉上百年,得佛法護持,受無窮念力,威力之大,沛然不可當。用來斬妖除魔,易事爾。”
“坐中各位都是高僧,法咒和手印自都精通。那陽鬼既然理智全失,那對付也是簡單。”
“以九樣至寶為基,並二十七件佛門法器,成三十六之數,布在中心。然後我等三十一高僧,齊禪坐於旁。待陽鬼一到,就各依所長,施無畏印、與願印、降魔印、期克印等法印,並念護身真言、蓮師心咒、大日如來咒等法咒。”
“這般佈置妥當後,由淨海法師用長弓擊破一花燈,引陽鬼來攻。陽鬼毫無神智,必會踏入陷阱中。如此一來,豈能不滅?”
此話一說,室中各僧都連連點頭,臉露喜色。便連小道士也覺這番佈置很是妥當。
一個人縱神勇無敵,可他若只是一個傻子,那對付起來,自然簡單。陽鬼也是如此。形同痴呆的陽鬼相比神智清醒的陽鬼,委在好對付太多。
計議已定,悟德大師便開始安派下去。一時室中熱鬧的很。
可這番熱鬧,與小道士無關。他是道士,可不是和尚。
徐自得怕他尷尬,笑道:“小神仙便坐鎮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