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逆了本心,這不合我的道。”
天玄子答道:“大道三千,但萬源歸一。”
“這話的意思是,通向大道的路雖然有無數,但終點只有一個,真正的天道也只有一個。你說的‘順本心’,是你的道,這個沒錯。但‘順本心’這個道,只是你求天道的一種手段,卻不是你所求的天道。”
“你一味執著於手段,卻忘了你的目的,這就像是一個人拿著鑿子雕佛像,雕著雕著,就只顧著看鑿子去了,這樣最後雕成的佛像必然不對。”
“知己啊,在紅塵中,你自然應該追求於你的道,因為這是通向天道的路。但是你卻不應該過於執著你的道,因為通往天道的路從來不平坦,其中會有許多許多的岔路。你只是埋頭一直往前走,那定然會走偏。你應該時時停下來,看看別的路,再細細想一想,然後從中選擇一條對的岔路。”
“堅持自己的道,但不執迷於自己的道,這樣,你才有可能走到終點,感悟天道!”
“這是‘順本心’。”
歇了一口氣,天玄子繼續說道:“至於‘合天意’,天意是什麼?天意難測啊。便是傳說中的神佛,都不敢說自己能明瞭天意,你我皆凡人,敢說自己能明天意?”
“知己,你所以為的‘天意’,不過是你以為的‘天意’,真正的‘天意’是什麼?誰也不知。所以‘合天意’這事,也只可堅持,不可執著。”
“你在紅塵中磨礪,本就是要借紅塵中的種種,打磨你的道心。你若是過於執迷,老覺得自己的道心一定剔透晶瑩,一定完美無缺,那你還磨礪什麼?不經歷無數的痛楚、不經歷無數的自省,你來這紅塵做什麼?”
小道士呆呆地坐在床上,凝神苦思,直想到天黑,他依舊一動不動。
天玄子坐在他對面,也不理他,自顧自地盤膝靜坐,打坐行功。
終於,小道士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天玄子緩緩收功,看著小道士臉上綻放出來的笑,笑道:“想通了?”
小道士點頭:“想通了。”
“終於明白了?”
“終於明白了!”
“好!“天玄子高興的一擊掌。
小道士於是起身,鄭重一禮:“多謝知己點撥之恩!”
天玄子笑道:“既然說是知已,何需這麼客氣。”
小道士一想:“也是哦!那我就不客氣了。”
於是,他很不客氣地“噗嗤”一笑:“沒想到你這張嘴,竟如此了得。”
天玄子怒了:“天一子,驅鬼除邪,畫符佈陣,我是遠不如你。但交遊權貴、弘揚道法,你卻遠不如我!你我各有所長,你休得小看我。”
小道士急忙賠罪:“是我一時失言,知己勿怪。”
天玄子瞪了他一眼,說道:“當年佛教傳入中原後,為弘揚佛法,佛門特選一些生得好看、口舌了得、佛法精深的高僧,在權貴中游走,以弘揚佛法。這樣佛法才在權貴中流行開來,成為一時之風尚。然後才由上而下,就此大興。”
“我大宋皇室崇道,但不管是道觀數量,還是道士數量,我道門與佛門相比,都相差甚遠。有感於此,張天師特命我多多交遊權貴。不然,若是權貴普遍信了佛,那我道門豈不是被佛門壓得死死的?”
小道士聽了,握住天玄子的手,臉上一臉深情,聲音都微微哽咽:“天師所慮極是!前路漫漫,你任重而道遠。加油啊,知己,我很看好你!”
天玄子愣了一愣:“你這樣就恢復過來了?”
小道士自得地一笑:“我向來心比天寬。”
天玄子諷刺道:“是沒心沒肺吧。”
他嘆道:“哎,天一子,我忽然發現,你剛剛呆呆的樣子,比現在賤賤的樣子,實在是可愛了太多。”
後花園,石亭上,一壺清茶。
天玄子品了一口:“咦,你這煮茶的功夫大有長進!現在煮得茶,倒有幾分神韻。再不是從前般,將茶往水裡一丟便了事。”
小道士得意地說道:“那是,我身邊可有兩位絕世才女,有她們在,這等雅事自然不在話下。”
天玄子便說道:“絕色我上次見過,的確堪稱絕色。可這絕世才女,又該怎麼說?”
“即是絕色美女,也是絕世才女。這叫雙絕!”
“哦,如此,那豈能不欣賞一二?”
“一般人我是不讓欣賞的,不過嘛,你我是知己,我就特開此例。”
小道士凝神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