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狼幫。
出了商鋪,一直牽馬跟在她身後的小道士終於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你要問三個人?”
他本以為許若雪不會回答,可沒想到許若雪回答了:“五年前我去劍堂選劍,看中了血海劍。我爹爹不準,說這劍不祥,殺氣大盛。用它的人,必會被劍所迷,變得嗜殺成性。”
“我堅持。爹爹拗不過我,就要我發誓,若是很想殺人時,就問下自己,這人該不該殺。若是自己不清楚,就最少得問三個不相關的人,問這人可不可殺。如果三人都說可殺,那就殺。”
“我一直在這麼做。”
34 悽豔絕麗的死亡之舞
聽了這話,小道士才發現自己錯了。
他一直以為,許若雪說殺人,不過是氣話。人不是豬不是狗更不是雞,怎麼能說殺就殺?
可他現在知道了,許若雪說得是真的。她真的想殺人,想殺很多人。
小道士很不忍心,可他不敢勸。
他現在相信,許若雪說的另外一句話也是真的,“我不殺人,就會一劍殺了你,再一劍殺了自己。”
所以他只能默默地跟在許若雪身後,東轉西轉,直到來到一條破舊的小巷中。
選了間破爛的茅屋,許若雪進去,問那個滿臉愁苦的男主人:“大公,問你一事。”
那男子一看是個長得天仙似的,衣著富貴的年輕女子,當即大驚,深彎下腰:“小老不敢,小娘子有什麼事,儘管問。”
“太谷縣方圓十里內,有哪些人該殺?”
那男子大驚:“這個我真不知道。”
許若雪眉尖微挑,淡淡地說道:“如果我一定要你說。”
那男子臉苦得似要滴出水:“小娘子,太谷縣一向太平,真沒人該殺。”
“哦?那青狼幫怎樣?”
那男子渾身猛地一震,一會兒後才苦澀地說道:“青狼幫眾位好漢個個俠肝義膽,都是大好男兒,為太谷縣百姓做了好些好事。小老兒一向很佩服他們。”
許若雪皺眉,轉身離去。
小道士心頭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他大喜道:“問了三個不相關的人,有人說青狼幫不該殺,那就不可殺。許女俠,你可是答應過你爹爹的。”
他話音剛落,就聽茅屋內有個聲音大叫道:“青狼幫的人該殺,個個都該殺,殺一百次都該殺。”
一個婦人蓬頭垢面從裡屋衝了出來,尖叫道:“女俠,殺了他們,殺了那般畜生。”
那男子大恐,一把從身後抱住那婦人,捂住她的嘴,就往裡屋裡拖。
婦人拼命地掙扎,掙不開,張嘴往男子手上咬去。男子吃疼放手,大怒,一個耳光打過去,婦人的臉上立刻現出五個青腫的手指印。
他還要上前追打,一把劍鞘抵住他額頭。
那婦人嘶聲叫道:“你從來都只敢在家裡橫,出了門你從來都是窩囊廢。好,你不敢說,我來說。”
男子大叫:“不要說,說了會死。我們都會死,全家都會死。”
婦人大笑:“死,死了好啊,這樣窩窩囊囊地活著,我比死還更難受十倍。”
她轉身,跪倒在許若雪面前“蹬蹬蹬”地磕了三個響頭。待許若雪扶起她時,額頭已是青腫一片。
她嘶聲叫道:“女俠,青狼幫的人,都是畜生啊!”
她大哭:“我女兒才十三歲,長得如花似玉,被他們堵在巷子裡,生生地給糟蹋了。糟蹋了一次還不夠,還跑到我家裡,再糟蹋了兩次。可憐我那如花似玉的女兒,受不了瘋了,徹底地瘋了啊!”
那男子癱倒在地:“完了,完了,你個死婆娘。你說出去了,我們會死的。”
婦人猛轉身,一手指著他:“我告訴你,窩囊廢,我明明白白地告訴你。就在裡屋的床上,那班子畜生糟蹋了我女兒不夠,還,還糟蹋了我。整整十幾條大漢,在一張床上,折騰了我們母女,整整兩個多時辰。窩囊廢,你那時除了抱著頭往外跑,你還做了什麼?你敢放個屁嗎?你敢嗎?”
男子抱頭痛哭:“我知道,我全都知道。可好死不如賴活啊!你想想,我那侄子仗著學過幾年功夫,跟青狼幫對著幹,可結果被砍成了幾十塊。那屍體是我收的,我吐了三天三夜。他那孩子才三歲,被活生生地摔死在牆上。他那婆娘就那樣光著身子,死在了大街上,光了四天,都沒人敢上去蓋件衣服。是,我好恨,我無比地恨!可我更怕,我骨子裡怕,怕死了,我怕啊!”
那婦人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