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吊死鬼!”一個女聲在他耳邊幽幽說道。
劍一迅速回頭,眼睛猛地睜到極致:就在眼前,緊貼著他臉的,是一張慘白慘白的女人的臉。那女人的嘴裡,伸著一條老長老長、通紅通紅的舌頭。
長劍“啪”地掉在地上,劍一喉嚨“咕嚕”了一聲,他想叫聲“有鬼”,卻叫不出口。
那條老長老長、通紅通紅的舌頭捲了起來,狠狠舔了他一下,從下巴一路舔到額頭。同時一股極致的冰寒也從他的臉,傳進他的心,再傳遍他的身!
劍一木然地睜大眼,本能地轉了個身,可那舌頭跟著一動,還是貼著他的臉,又是狠狠一舔。
劍一猛地閉上了眼。可沒用,那條冰涼的舌頭極其清晰地、慢慢地,翹開了他的嘴,然後點點地,裹住了他的舌。再深深地,深深地,和他來了段極致纏綿的,舌吻!
……
“有鬼。”劍三拼命地想大喊、想尖叫,可他張不了嘴。
他的心裡充滿了無盡的恐懼,那恐懼化成了一個極大的漩渦,正狠狠地將他吸進去。他用盡全部力氣還有全部意志地去掙扎,想掙脫開。可沒用,他的身體化成了石頭,完全無法動彈。
極度的恐慌,極度的難受,他只能無力地睜大眼,盯著眼前的黑暗。
黑暗動了,從中慢慢地走出一個老太婆!
這老太婆柱著柺杖,一走一點頭地來到他身邊,裂開嘴,笑出一口殘缺的黃牙:“後生仔乖,請奶奶吃豆子。”
說完,老太婆伸出一隻枯瘦的手。
更深的恐懼襲來,劍三拼命想避開,卻連閉上眼睛都沒辦法做到。
劇痛,劇痛中,那雙手伸進了他的胸腹,左攪右攪後,從他的身體裡扯出一片,鮮活鮮活的肝!
那老太婆流著口水,將肝放到嘴裡,閉上眼,細細吃了起來。邊吃,邊有鮮紅的血、鮮紅的肉沫從她嘴邊流出來。
“好吃!好吃,後生仔乖,再請奶奶吃花生。”
那老太婆將手又伸進他的胸膛裡。這次,掏出來的是一片心,一片正活蹦亂跳著的心。
心沒了,自己要死了。死了好,早點死,劍三想道。
最後的意識消失前,劍三看到,那老太婆將他的心,放進了嘴裡。
……
“有鬼,有鬼啊!”
青城六劍猛地醒來,各個使勁地叫著,睜開了眼。
然後再一陣尖叫。眼前,赫然站著那幾個惡鬼:大頭小孩、吊死鬼、老太婆,這幾鬼的後面,還有密密麻麻無數的鬼。
一時陰風陣陣,鬼號聲聲。
那老太婆湊過頭來:“好啊好,一個、二個,有六個後生仔。吸完了你們六個的陽氣,我鬼婆白天也能現身了。好啊好,這一天,我等了太久太久。”
那大頭小孩叫道:“鬼婆,不要啊!”
鬼婆大怒,霍地轉身:“誰敢攔我?”盛怒之下,她身後忽地竄起幾根黑柱,如觸手般扭動著,極是嚇人。
“我敢!”一個聲音答道。
於是,陰風,停了;鬼號,沒了;那無數密密麻麻的鬼齊刷刷地退向兩旁。
一個道士,瀟灑從容地踱了過來。
他頭戴紅色九梁巾,身披褐色八卦法衣,腳踏雲鞋。左手三清鈴,右手銅錢劍,胸前八卦鏡,身後拷鬼棒。
正是小道士張天一!
小道士走到鬼婆面前,手中的銅錢劍朝她點了三點:“怎麼,想造反啊?嗯。”
這最後的一聲“嗯”,他拉長了聲音。那還顯稚嫩的嗓音裡,透出幾分威嚴。
隨著銅錢劍,鬼婆的身子明顯地抖了三抖,她那張皺巴巴的臉立馬笑成了菊花:“哪能嘞,九陰山哪個鬼不知道,張爺才是這兒的天。”
小道士不再理她,徑直走到青城六劍面前,嘖嘖嘆道:“果然是武林高手啊,這陽氣足,十足。尋常人被鬼這麼一折騰,不死也得發瘋。六位倒好,只是身子虛了動不了。”
劍一掙扎著說道:“是你,竟然是你!我們青城六劍哪裡得罪你了?你驅使惡鬼這麼害我們。”
小道士跳腳罵道:“哪裡得罪了?這九陰鎮裡男的數虎子哥對我最好,結果被你們打成了豬頭;女的數秋娥姐對我最好,結果被你們那樣調戲。”
說到這,他氣得直轉了幾個圈,才戟指罵道:“秋娥姐那張水嫩的小臉,我想了三年都沒敢摸一下,你們這幾個賤人就那樣摸了,我去!”
見他盛怒,旁邊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