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綢緞,繼續往衝去!
他就這麼蠻不講理,撞破了三個攤子,嚇癱了四個行人,撞碎了一堵牆,撞倒了一棵樹,就那麼神阻撞神、佛阻撞佛的衝去!
滿街的喧囂聲中,那馬車不顧一切地瘋狂逃竄,連續撞倒了三人,竟都不停。
丘木頭怒了,怒極了,這根沉默的木頭髮出了一聲吶喊。吶喊聲中,他手一抓,抓起了街旁的一根晾衣竿。然後他用盡全力,高高跳起。
他跳得那麼高,街上的行人看著他,嘴個個張得大大。
然後,那一張張,張得大大的嘴,大到了極致!
許多人看見,那高高跳在空中,比屋頂還要高的人,用力擲出了手中的晾衣竿。
這一擲,區區一根晾衣竿,竟擲出了勁弩的聲勢!
厲嘯聲中,那根晾衣竿穿梭而至,竟生生地將那匹拉車的馬,釘在了地上。
釘在了地上。意思就是,一根晾衣竿從馬背刺入,從馬腹穿出,再刺進地面足足兩尺!
馬車一個打橫,撞倒了一個攤子,終於停下。
車簾掀開,一人持劍飛了出來。第一腳,他點在了地上;第二腳,他點在了樹上。不用第三腳,他凌空一劍,一劍直指丘木頭,劍法竟極是不俗。
丘木頭此時已從空中落下。落地後,踩得一間攤子四分五裂。見有長劍刺來,他手一抓,抓住攤子上飛出的一根橫槓。他不避不閃,將木槓當劍使,一“劍”刺去。
這一“劍”,快急、準急,也重極!
木槓長,劍短,那銀賊無奈,刷地一劍,將木槓斬成兩截。可劍與木相交時,一股沛然不能擋的巨力猛地襲來,他悶啍一聲,長劍盪到一邊,立時空門大開。
這銀賊輕功極是高明,見狀不妙,腳下一點,人已如泥鰍般滑開。
這般錯身而過時,丘木頭直直一拳擊去。這一拳也極簡單,可拳落去,正好是那銀賊的身子。
銀賊避無可避,他不敢硬接,使出四兩撥千斤的小巧功夫,雙掌一帶。
再是一股沛然不能擋的巨力傳來,銀賊猛地噴出一口鮮血,人卻借勢飛去,腳下連點,消失不見。
丘木頭縱是內力深厚,奕戰術也有小成,可輕功卻實在太差,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銀賊消失,而徒呼奈何。
馬車中,點翠渾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馬車一開始駛得平穩,可一會兒後,卻是快了起來。再一會兒後,卻是狂奔了起來。自己在馬車中被拋來拋去,全身撞得生疼。到了最後,耳邊一聲巨響,點翠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過了不知多久,點翠悠悠醒來。還未及睜眼,她便敏感地察覺到,自己正被一個男子抱在懷中。
是,是那銀賊?點翠一聲尖叫,睜開了眼。然後,她眼前出現了一張木訥的臉。
點翠愣了一下,忽地放聲大哭,她死死地一把抱住丘木頭,哭叫道:“木頭,木頭,謝謝你救了我。謝謝你救了我的清白,謝謝你救了我的命。謝謝!”
“木頭,你真是天底下最最可愛、最最好的木頭。”
晚上,太清院。
當小道士領著丘木頭和點翠回到家中時,看到許若雪正左手牽著大黑,右手按著血海劍,一身戎裝當門而立,眼中殺氣騰騰。
小道士嚇了一大跳:“夫人,你這是做什麼?”
許若雪眉尖一挑,一字一頓地說道:“去殺銀賊!”
小道士苦笑:“可夫人,那銀賊在哪?”
許若雪怒道:“我不管。他躲起來,我便去找他。”
“哼,江湖中人誰人不知,我血海飄香許若雪平生最恨銀賊。我許若雪既然在此,那銀賊不退避三舍不說,竟還敢將魔手伸向了我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小道士勸道:“夫人啊,京城不是川蜀,青城劍派的名號再大,在這也壓不住人啊。夫人你人生地不熟的,去哪找那銀賊。”
許若雪冷聲道:“蛇有蛇道,鼠有鼠道,這事不需夫君操心。”
小道士搖頭:“京城的江湖跟別處大大不同。能在京城紮下根的江湖勢力,哪家不跟朝廷上的大臣有千絲萬縷的聯絡?夫人你若是自恃名號響亮,武功高強,在這橫衝直撞,怕是會惹出禍事。”
不待許若雪開口,小道士趕緊說道:“這樣吧夫人,我親自持拜貼去府衙一趟,再去控鶴司一趟。我保證,官府一得到那銀賊的訊息,便會第一時間知會夫人。如此可好?”
許若雪想了一下,終於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