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你不是有銀針嗎,可測百毒。”
“你傻啊你,江湖上的毒術詭異莫名,神秘莫測。有好些毒,銀針根本測不出來。也有些時候,銀針變黑了,卻不見得有毒。所以行走江湖,銀針根本不管用。最好的辦法便是,事事小心,不給敵人任何下毒的機會。”
啊!小道士傻傻地看著她:“那剛剛在酒樓裡,你一見銀針變色,怎麼就那般肯定,菜裡有毒?”
朱雀兒有點尷尬:“那不過是姑奶奶我一時忘了。現在真想起來了,趙伯就是這麼說過。”
小道士更驚:“啊,雀兒,你的那些江湖經驗,難道都是聽人說得?你根本就不是行走江湖的老手,而是一個粉嫩粉嫩的江湖新人?”
朱雀兒很是尷尬,於是怒了。
她一腳踢過去,怒道:“醜道士,你是江湖中人,還是我是江湖中人?”
小道士摸著大腿,苦笑道:“自然姑奶奶是。請問這位老手,我們現在該吃什麼?”
“對啊,吃什麼?”朱雀兒眼珠子一轉,從地上撿起一片樹葉,一丟,看那葉柄指向西方,她手就往那一指:“就吃這個!”
小道士一看,巨驚:“饅頭,又是饅頭。”
他哭喪著臉:“姑奶奶,我吃了整整七天白麵饅頭、粗麵饅頭和老面饅頭,現在還要吃饅頭。我們換別的行不?”
朱雀兒頭一昂、胸一挺,說道:“不行!正因為姑奶奶都不知道自己要吃什麼,正因為這饅頭最最最是難吃,所以吃這個,才最是安全。醜道士,你是要吃口熱菜,還是要留住自己的小命?”
“好吧!我選擇吃饅頭。”
官道外,朱雀兒一勒馬韁,棗紅馬一聲長嘶,人立而起。她雙目如電,喝道:“不好,林中有驚鳥,必有人埋伏,掉頭,往這邊走。”
走了再半個時辰,朱雀兒再一勒馬韁:“不好,山坡上有野草,無風自動,必有人埋伏,往這邊走。”
再走了一個時辰,朱雀兒還是一勒馬韁:“不好,左側道上隱隱有蹄聲滾滾,定是敵人追來。這邊,走,快走。”
這樣半天后,小道士指著眼前的城門,眼淚真的要流下來了:“姑奶奶啊,上午我倆從這城裡出發,到了下午,得,又轉回到城裡來了。”
“感情這跑了老半天,人跑累了,馬也跑疲了,就是在原地打轉啊!”
朱雀兒一看,驚道:“我去,是啊,怎麼又回來了?不對啊,姑奶奶我明明是,先往東走,再往西走,再往北走,再往南走的。不可能的啊!”
好一個,先往東走,再往西走,再往北走,再往南走的。小道士只覺得頭一暈,差點栽下馬來。他手指著朱雀兒,顫聲說道:“你!我明明說了是在繞圈子,你非不聽。好吧,恭喜你,咱倆又可以進城歇息去了。”
朱雀兒羞澀了,她嘟著嘴說著:“我,我還是小孩子嘛,小孩子犯點錯,應該的嘛!”
小道士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了胸中忽然湧出來的,強烈的罵人**。他長嘆:“哎,想道爺我聰明一世,竟會選擇相信你這個小孩子。我也真真是,一頭豬!”
“從現在開始,你這小孩子乖乖地閉上嘴,一切聽從道爺我的。”
朱雀兒不樂意了:“哼,醜道士,你別瞧不起我。姑奶奶我可是老江湖,我的每一舉動,都大有深意,都是無數江湖前輩,用鮮血換來的教訓。你萬萬不可不信。”
小道士嘆道:“好吧,老江湖,再這般折騰下去,怕是無數的敵人都會聞風趕來。到那時,你我便是想跑都跑不了。”
“雀兒,你就聽我的。數月前我一樣被無數人追殺,就是仗著馬快,一路疾馳,馬不停蹄。這樣任是敵人再多,可追不上來又有何用?便是想報信,呵呵,報信的人也快不過我啊。”
朱雀兒不服氣:“那方法在川蜀能行,在此地不一定能行。川蜀少馬,而江南之地,快馬便不少見。那法子當時能行,現在可不一定行。我倆耽擱實在太久,前方的人必定得了訊息,早就沿路設下了埋伏。”
一聽這話,小道士怒了:“哼,還不是你。”
“我說了,我一定要化好裝,才可露面。可你死都不讓,說整天對著一張醜臉,你怕自己會忍不住,一劍殺了我。我說了,一進江南後,似乎有官差注意到我,還有高手在身後尾隨。你非不信,說我疑神疑鬼。”
朱雀兒分辯道:“你我自成都府一路趕來,沿途都是大搖大擺的走過,一點事都沒有。姑奶奶我哪知道,進了江南後,這事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