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兒一撇嘴:“姑奶奶我睡得太好了,再睡不著了。不管你有沒睡好,現在得陪姑奶奶我說說話。不然,長夜漫漫,如何度過?”
小道士嘆道:“姑奶奶,長夜漫漫,你我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怕是不好吧。”
朱雀兒冷哼一聲,大大的眼一瞪,小小的鼻一皺。她身子一晃,一對鴛鴦劍便架在了小道士的脖子上:“哼,醜道士,你需得明白,便是十個你,也不是姑奶奶我的對手。姑奶奶我若是不願意,難不成,你還強迫得了我?”
小道士一聽,脫口而出:“若是你願意嘞?”
朱雀兒一呆,然後臉大紅,怒道:“你,你說得什麼話?真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小道士一時衝動,說了後便大是後悔。他滿以為朱雀兒會含恨離去,卻不成想,這小娘子發了通脾氣後,竟還呆在他房中,和他說些有的沒的。
正閒聊著,朱雀兒忽然神秘地一笑:“醜道士,你有豔福了哦,有個美人和你共處一室。”
小道士笑道:“那是,我們的雀兒,可是世上罕見的美人哦。”
朱雀兒卻說:“咦,那美人到你床上來了。”
小道士一聽,心中不由地一蕩:我去啊,這小美人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是在暗示什麼?
不行,不管她是明示還是暗示,張天一,你都得時刻謹記,你是有夫人的人。
血海飄香許若雪的絕學雲淡風輕,是男人都試不得。
看小道士神色怔怔,朱雀兒明白了過來,頓時大羞。
她怒道:“你個醜八怪、窮酸、色鬼,整天整天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那美人說的可不是我?”
小道士左看右看,室內明明就只有他和朱雀兒啊,哪來得第三人?
明白了過來,小道士手捏劍訣,往額前一點,口中默唸真訣,便開了法眼。
果然,法眼看去,他右手邊,離他不過一尺遠的床上,正正地,端坐著一個鬼影!
這鬼影,依稀便是個女人。
雖然依稀只是個女人,可就淡淡的幾分輪廓,也看得出,這定是個美人,還是個柔弱纖細的美人。
朱雀兒拍掌笑道:“看到了嗎?呵,這美人可是美,這樣貌,這神態,真真是我見猶憐!”
小道士大驚:“你竟能看得清?”
隨後他一嘆:“是了,你是天生的陰陽眼,天生就能溝通陰陽。陰間在陽世間的一切,在你的陰陽眼中,無所遁形。”
朱雀兒笑道:“那是!你的法眼,是後天修煉得來,靠得是感知陰氣。若是孤魂野鬼,本身陰氣不足,你的修為縱是再高,也看不分明。不像姑奶奶我,呵呵,那是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
說著她嘆道:“嘖嘖,姑奶奶我這輩子見過無數的鬼,可還真沒見過這般美貌的鬼。”
小道士奇道:“卻是個怎樣的美法?”
朱雀兒想了想,緩緩吟道:“兩彎似蹙非蹙籠煙眉,一雙似喜非喜含情目。態生兩靨之愁,嬌襲一身之病。淚光點點,嬌喘微微。閒靜似嬌花照水,行動如弱柳扶風。”
“哎,西子捧心,不外於是!”
朱雀兒這一說,小道士再看那抹淡影,心中便多了十分憐惜。
朱雀兒嘆道:“姑奶奶我平生最喜歡好看的人。這美人現在雖美麗依舊,可惜痴痴呆呆的,卻是失了靈氣,少了韻味。”
“這美人顯然剛剛身死,說不定魂去便只有片刻。哎,這沅州城卻是來得晚了。若早來兩三日,當是姑奶奶我人生中的一大幸事。”
這世上,美人和美玉,都稀罕難得。便是有了,也多藏在不為人知的所在,任那美麗,寂寞地盛放。聽得朱雀兒的感嘆,小道士心中也起了幾分遺憾。
正遺憾時,忽聽朱雀兒驚叫道:“不對,這美人似乎魂魄不全?”
小道士大驚:“怎麼可能?既是新喪,三魂七魄便應齊整,哪有魂魄不全的道理?”
朱雀兒凝神細看,很肯定地說:“這美人定是被人用邪法所害,至少一魂一魄,被邪法摧殘的淋漓破碎,所以才導致香銷玉殞!”
小道士運起法眼,仔細端詳,果見淡淡的魂體中,有些地方稀薄的幾近於無。
朱雀兒起身,怒道:“此事,絕不能坐視不管!可惡,那惡人竟然這般狠心,如此美人也捨得加害。哼,姑奶奶我定饒不了他!”
見小道士猶豫,朱雀兒更怒:“醜道士,莫非你要袖手旁觀?”
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