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汙濁,我便納了又如何?”
朱雀兒嘆道:“寶二爺有你這樣的姐姐,那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薛姐姐卻說:“對我來說,他自是寶弟弟。可對林妹妹來說,他卻是寶哥哥。這姐姐弟弟、哥哥妹妹,哎!”
說到這,她曬然一笑:“貴客當前,說這些做什麼?卻是又失禮了。”
“仙長想來是來勸寶二爺的。趁他現在睡了,就悄悄地將林妹妹的身體移進冰棺裡就是。”
朱雀兒愁道:“可這樣一來,寶二爺醒來後,怕是又要大哭大鬧。”
薛姐姐說道:“我自會安撫住他。”
然後她深施一禮:“仙長,林妹妹的後事,就交給仙長了。”
小道士還禮:“貧道自當盡力。”
待起身後,薛姐姐聲音哽咽:“想初進賈府時,那時還年幼,我和寶弟弟,林妹妹三人終日粘在一起,雖然偶爾有些小孩子的脾氣,但相處的真真和美快活。”
“到長成後,寶弟弟依舊如故,我和林妹妹表面上雖然還是一團和氣,但心裡其實漸漸生分了。待到今日,林妹妹忽然仙去,我才乍然驚覺,以前的有些事,有些想法,大是不該!”
“所以,還請仙長多多費心,務必讓林妹妹早日投胎,以償我平日的罪孽。”
“這些年來,我辛苦也攢下了百十兩銀子,便一併付給仙長,以表寸心!”
小道士卻不肯受:“受人之託,當忠人之事。便是娘子不提點,貧道也自會盡力。至於娘子的體己錢,賈府即已有打賞,貧道就萬不能再受。”
薛姐姐堅持,小道士只是不從。薛姐姐再三相謝後,便安排了幾個粗使婆娘,將林妹妹的身體小心地移去。自己則將寶二爺摟入懷中,在他耳邊細語,防他忽然醒來。
小道士見她指揮若定,行事得當,考慮周全,不由暗贊:這薛姐姐,真有當家主母的風範!
不一會兒管事來報,說靈堂已準備周全,小道士就動身前去主持法事。
路上,那管事猶豫了下,說:“仙長,這請來的道士中,有個叫天清道人的,在沅州城中極有名氣。若說本事,他本事自然一等一。可若說為人,這人卻是心高氣傲,嘴裡從來饒不得人。呆會兒仙長請還多擔當則個,切勿因一時意氣,而亂了法事。”
小道士點了點頭,心想:這場法事我一人足矣,當他們不存在便是。
進了靈堂,小道士果然看到堂中有二十幾位道士。眾道士當中,一尖嘴猴腮的中年道士高高昂著頭,看什麼都是一臉的不屑。不用問,此人必是天清道人!
天清道人一見小道士,冷笑道:“我道是哪來的外來道士,竟壓過了我等許多本地道士。這一見,卻原來如此!”
“看這副皮囊,生得果真是好,大好。怪不得能被寶二爺一眼看中,一力舉薦。”
他這話一說,眾道人大笑。笑聲中,充滿了極惡毒,而又不可言說的意味。
“是啊是啊,都說賈府寶二爺最喜美人。卻原來不止喜美人,也喜美男。”
“賈府這次開得賞格如此之高,也不知他付出了什麼,才能撥得這頭籌?”
“有著這大好的皮囊,你說還能付出什麼?哈哈。”
300 賈府風雲起
哪怕小道士心性了得,聽到這些混帳話,也經受不得。
他冷冷說道:“貧道可不曾說過,要請道士前來幫忙,是賈府自作主張。你等若是能守規矩,便在這好好地念幾句經。若是不守規矩,便從哪裡來就回哪兒去。這場法事有貧道一人即可,多你們不多。少了你們,也不少!”
這些人言語中對寶二爺大是不敬,那管事也怒道:“賈府花了銀錢,是請各位來做法事的,可不是讓各位在這搬弄是非的。誰若是再出言不遜,亂了這場法事,哼,我賈府可不會善罷甘休!”
說完,那管事向小道士深施一禮:“仙長請見諒。我們賈府家大業大,若是作場法事,只請仙人一人。這傳出去,必會惹出許多閒話。多些人,熱鬧一點也是好的。還請仙長擔待則個。”
小道士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別的道士見管事發了火,自然不會二話。那天清道人卻不是好相與的,他冷笑道:“一場法事一人便可,哼,貧道自幼修道,這幾十年來,可還從未聽人說過這等大話。”
“敢這般大言不慚的,不用問,就知是一個只會花言巧語、招搖撞騙的騙子。這等騙子做的法事,貧道不敢看,怕汙了自己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