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再怎麼委屈求全,也是為了保全青城劍派。可若是一旦答應了這兩個條件,我劍派立即會土崩瓦解,那這樣,我們還求什麼全,還委屈個屁!”
“此事絕無可能!官兵真要強求,他們攻上來便是。數千官兵而已,若是邊軍,我劍派還怕不敵。州府的那些兵嘛,哼,別說數千,便是上萬又如何?”
一時六位長老,個個義憤填膺!
許掌門伸手,止住了喧囂。他皺眉說道:“各位長老說得在理,可是官府那怎麼辦?”
這話一說,眾人沉默。
遲疑了下,大長老說道:“要不,我們去談談吧?”
六長老一聽大怒:“談,還有什麼好談的?真是反了,我劍派還不一定覆滅。就是滅了,也能爭得偌大的名聲。可要是答應官府,我劍派不說馬上消散,便是苟活了下來,也不過是個軀殼。別說眾弟子,我老六第一個就會離開!”
“哼,大師兄,你說此話,懷的是什麼心思,真當老六我不明白?大師兄不就以為這掌門之位本應是你的,二師兄去了後,自然會由你來持掌青城。”
“我老六是個粗人,說話向來耿直,這事,我不服!”
大長老一聽怒極,可還沒待他發火,許掌門就喝道:“老六你說得什麼話?大師兄向來宅心仁厚,這二十年來為我劍派付出極多。你說得這是誅心之言,實在太過,還不向大師兄賠禮?”
說著,許掌門正色一拱手:“大師兄,我等幾個兄弟相交幾十年。你也知道老六的脾氣,這火要是上了頭,嘴上就亂屁。還請大師兄大人大量,饒了他這一回。”
大長老冷冷地說了句“好說”,恨恨坐下。
許掌門打圓場道:“某知大師兄的意思。大師兄是想要劍派動用關係,向那都總管大人施壓,請他收回成命。大師兄,是也不是?”
大長老說道:“還是掌門知我。我的想法是,先師在世時,曾與朝堂中多位大人交好。我劍派又在青城立足數百年,在本地士紳中聲望極高,就連川中官府,向來也甚是敬重我派。那都總管大人再怎麼囂張,也是外官,還是武官。只要我劍派捨得,發動朝堂裡的關係,請動那些知府大人,那都總管想來也會做些讓步。”
“只是掌門向來思慮周詳。我能想到的,掌門定是早已想到。既然現在還沒動靜,此路怕是不通!”
許掌門嘆道:“是啊!自訊息傳來後,某就騎快馬,帶上重禮,三日之間連續拜訪了川中多位大人。可這些大人,或者避而不見,或者避而不談。竟是,竟是沒一個肯為我劍派出頭。想來是這潭渾水,實在深得很,那些大人不敢下去,怕被淹死。”
“至於朝中的關係,劍派是有些,可遠水救不了近火啊!這次,只有靠我們自己。”
一眾人商議良久,終究下不了決定。
起兵謀反,自是不願,也不敢。可若是答應官兵條件,也是不願,更不能。
這真真是,左右為難!
最終只能商定,先不理那鬼屁都總管。待到官府重兵壓境,劍指青城時,再陣前定奪。
若是官府肯稍做退讓,許掌門便自入軍中,隨官兵離去。
可若是官府一味強硬,那說不得,只能,拼上一拼!
278 甲光向日金鱗開
青城山下青城縣,縣衙中。
“總管大人,”一門武將推門而進,抱拳叫道。
“張都監前來,不知有何貴幹?”高踞長案後的成都府路副都總管趙德言一見來人,皺眉說道。
成都府都監張立猶豫了下,說道:“末將聽聞,大人命人向青城劍派投書,不知可有此事?”
趙總管冷冷說道:“是有此事。不知張都監有何指教?”
張都監一咬牙,說:“以末將愚見,此事怕是會激怒青城劍派。要知江湖中人最好顏面,所謂‘生死事小,面子事大’。若是逼之過及,末將實在擔心,事與願違啊!”
趙總管將身子靠在大師椅椅背上,淡淡地說道:“本官聽聞張都監未從軍前,是半個江湖中人,對江湖中諸事頗為熟悉。正因如此,朝廷才將張都監調在本官麾下,命你我二人主持此事。”
“本官本是文官,因不得上進,才轉為武職,所以對軍中之事不甚精通,對江湖之事更是不甚了了。張都監又是武職,又出身江湖,不知有何教本官?”
此時文尊武卑。在文官眼中,江湖中人出身草莽,慣會以武犯禁,實在個個該殺。所以他這話雖然說的客氣,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