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出了府,隨便遊玩了一下後,小道士便騎著大黃馬,奔波在重慶府。
他在找許若雪。算算時日,惡婆娘十日前便應到了。
可一路緊趕慢趕的,找遍了全重慶府的各大客棧,竟然,都沒有惡婆孃的身影。
小道士傻眼了:不會吧,莫不是,這惡婆娘出了什麼事?
轉念一想,我去,開什麼玩笑,這惡婆娘武功如此之高,她能出什麼事?
可惡婆娘終究沒來。無可奈何之下,小道士只得使出銀子,在每個大客棧處都留下了一句口信:小道士很好,若想找他,去白雲觀問天玄子。
奔波了一天後,夕陽西下,精疲力盡的小道士牽著大黃馬,蕭索地往王府走去。
身後,留下了一聲喟嘆:哎,女人,真是麻煩!
剛回到祥雲觀,就見李老道急急地迎上來,壓低了聲音說道:“二老爺來了!”
二老爺,哪個二老爺?小道士一想,才明白,是那個二老爺。
據丫環們說,這二老爺十年前便來了國公家。當時國公爺屏退左右,與他一夜深談之後。第二日便宣佈,以後此人便是府中的二老爺,一切待遇,與國公爺相當。
自那天起,不但國公爺視他為兄長,便是國公夫人,也同樣視他為兄長。因此二老爺在府中的地位極其超然,大事小事,只要他開口了便算,連國公爺都不會逆他。
好在二老爺只是執管府中經濟大權,對別的事一概不問,這樣府中眾人才不會令出多門,無所適從。也正是在他的主持下,國公府的錢財這十年來連翻了好幾番。
二老爺性子也怪,不娶妻,不生子,只痴迷於琴棋書畫。平時裡稍得空閒,便是彈琴下棋,寫書品畫。其才氣之高,重慶府中無人能出其右,被公推為“重慶第一才子”。
這等人物大駕光臨,小道士自然不敢怠慢,連忙去了自己廂房。
推開房門,就看到一個青衫文士。他正坐在自己的藤椅上,品著自己的茶,看著自己的書,神態悠閒地,像是在自己家。
這人,面容清瘦、相貌儒雅,渾身上下,都透著股濃濃的書生氣,和更濃濃的才氣。才高八斗這四個字,便似是就印在他身上。
聽見敲門聲,二老爺抬起頭,溫和地看了他一眼,說了兩個字:“請坐。”
於是小道士乖乖地坐下。
“請喝茶。”
於是小道士乖乖地倒茶。
“請吹簫。”
於是小道士乖乖地吹簫。
凝神聽完一曲後,二老爺吟道:“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
“這曲《陽關三疊》本源於唐朝琴歌曲,歌詞依據王維的這首《送元二使安西》而來。因詩中有‘西出陽關無故人’這句,且重複三次,故名,陽關三疊。”
“陽關三疊本是琴曲,後人將其改為簫曲。簫曲曲調悠揚,空靈從容,與琴曲相比,別有一番風味。白雲觀的上德道長尤擅此曲,道長想必是從他那得到此曲譜的。”
“上德道長人稱‘洞簫真人’,一身簫技,我大宋沒幾個可與他並肩。道長的這曲陽關三疊,細細品來,已有上德道長的七分神韻。這已是相當了得!”
“憑此曲,你這小道士,有資格和趙某坐而論道。”
“近日在府中一直聞你大名,今日趙某乘興而來,幸好未曾掃興而去。今日趙某興已盡了,下次再來拜訪,告辭!”
說完,二老爺一抱拳,毫不停留,瀟灑離去。走得,灑脫至極。
等他走了,小道士才覺得,這廂房還是自己的廂房。
小道士不由嘆道:好個妙人!
128 我去,有人向她提親
這次相見後,二老爺每日都會來祥雲觀一坐。
文人雅藝,小道士會的,不過是吹簫。二老爺就和他品簫論道。
先說簫藝,二老爺竟不在小道士之下。尤其是他博古通今,精通音律,那欣賞水平高的,讓小道士佩服的直五體投地。每每小道士的簫聲中微有瑕疵,他自己都未能察覺,二老爺卻能一一指出,還能引經據典,給出一番指點。
再說論道,道藏三千,小道士不過看了十幾,而二老爺竟似看了數百。各種道家典故,各家修行方法,各條道家規章,他竟都能信手拈來。每每話不多,但句句都能切中要害。往往當時小道士聽了後覺得茅塞頓開,待他告辭後再細細回想,越想卻越覺得有道理,不知不覺中便沉迷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