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便和我雕琢起這詞來,花了足足一個時辰,才宣告完成。”
“完成後,她便輕聲地,將這詞唱了出來。”
說到這,小道士停了一下,似又回到了那一夜,再次感受到了那月下的震撼。
“她精通音律,聲音更是柔和動聽,這一唱出來,我便覺得,覺得自己醉了,醉得渾不知天地在何處,自身又在何處。”
說著,小道士輕聲將這詞,唸了出來:
西江月·落寞寒香滿院
落寞寒香滿院,扶疏清影倚門。雪消平野晚煙昏。睡起懶點妝粉。皎皎風前玉樹,盈盈月下冰魂。枯枝夜去忽來春。更覺肌膚瘦損。
國公爺細細品味這詞,嘆道:“皎皎風前玉樹,盈盈月下冰魂。枯枝夜去忽來春。更覺肌膚瘦損。果真是,絕妙好詞啊!”
小道士似沒聽到他的喟嘆,自顧自地說道:
“那一夜的最後,我請她明日於此時,再來此地。她沒應聲。”
“第二夜,我早早便到了。可她沒來。我就在那等,等到月上中天,她還是沒來。我心中愁悵,就在那一遍一遍地念著,皎皎風前玉樹,盈盈月下冰魂。”
“我不知唸了多少遍,牆那邊,忽然傳來一聲幽幽輕嘆。原來,她早就在那了。”
“自此以後,我便和她在此相會。隔著一堵牆,她在牆那邊,我在牆這邊。我和她吟詩作對,詞曲相和。我還叫她冰魂,盈盈月下冰魂。她就稱我玉樹,皎皎風前玉樹。”
“那段時間,我過得極快活,快活的忘記了所有的一切,甚至都忘記了自己還要去參加科舉。”
“這樣十幾天後,有一天我說,我可以去圍牆那看你嗎?她說,不要,你看了定會後悔。我大笑,說,你有如此才情,就算貌似無鹽,我也定會娶你。我這麼一說,她沉默了好久,才說,好,你過來吧。”
“於是,我爬過了那牆,見到了,月下的她。”
“見到她時,我就後悔了。後悔今生今世,太晚才見到她。”
“她竟是那般的美,美的超出了我的想象,美的我竟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看到她,我才知道,天上的仙子應該要如何美。”
“看到我,她說,你丰神俊朗,果然如玉樹臨風,真是個翩翩君子。不過這君子,今夜卻枉做了小人,爬那圍牆,偷窺人家姑娘。”
“我說,你冰清玉潔,正是月下冰魂。今夜得見如此佳人,我這君子,甘心做那小人。”
“說完,我和她相視大笑。我大笑,她微笑。笑著笑著,我看著她,她看著我,那眼睛,再也無法移開半分。”
“那夜相見後,我就和她夜夜相見。”
“那幾天,白天我瘋狂畫畫,畫得全是她。晚上我就痴痴地看她,哪怕做夢,我夢裡也一定要有她。那幾天,她從不曾從我的眼裡、心裡,離開過片刻。”
“幾天後,我拿著自己畫的最好的畫給她看。她看了,忽然就哭了,哭著把那畫遞給我,還叫我一定要好好保管它。我笑著說,我何需保管這畫,你的人,遠比這畫好看十倍、百倍。畫是死物,我看你便夠了。”
“可她止不住地哭,她說,對不起,我要走了。”
“我當時就愣了,愣了後我說,沒關係,我和你本來就不能一直在這相會。你家住哪?我去你家提親。今生今世,我定要娶你為妻。”
“她哭得更厲害了,她說,對不起,我不能嫁給我。因為,我已經,已經許配給了別人!”
“這話,就像一道晴天霹靂,將我所有的幸福,所有的快樂都擊得粉碎,也將我整個的人,整顆的心,都擊得粉碎。”
“我大叫,不可能!你我情投意合,是天造的一對,是地設的一雙。今生你只能嫁我,怎麼可以許配給他人。”
“她大哭,告訴我,她爹是東京城的一個小官,她自小才貌雙全,聞名於東京。當今尚書左丞的獨孫久聞她大名,偶然一見之後,驚為天人。回府後就以死相逼,逼得尚書左丞大人親自到她家中提親。她爹不敢違抗,只能應了。”
“我心喪若死,問,你真得已經嫁為人婦?”
“她哭著說,卻還沒。但婚書已定,六禮之中只差親迎。這門親事,卻是再反悔不得。”
“我問,那你愛那個尚書左丞家的獨孫嗎?”
“她苦笑,說那人風流成性,名聲極差。這等人,若非對方以勢相迫,她死都不會嫁。本來親迎之期已到,是她以母親病重,來道觀為母祈福為由,逃了這些天。現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