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裡那將熟未熟裂開了半邊的石榴,我要花好大的力氣才可以想到這是一張嘴。估計讀者也可以想象的出這是個什麼樣的慘狀了。這張臉,尤其是那雙平日裡戴著眼鏡而今卻沒有的眼,很是阻礙我的記憶,看著這張臉,如果我真的相信眼前事實的話,那我可真要將記憶中的姑夫抹去了,可我怎能夠這麼做呢?就算再不嫌,可他也是我的姑夫啊!這是個千真萬確的事實!並且牆角下也有被剪碎了的衣服,那身臨行前穿走的衣服,還有那頂碎衣中的帽子。這個帽子是劉猛的,為了禦寒,臨行前姑夫一直戴在頭上的。但我覺得姑夫戴著這頂帽子不全是為了禦寒,這也應該是父子之間的一種不可言喻的感情!
最後一面見完了,我們抬著兩具屍體送向煉屍房。在行走過程中,由於戴在父親頭上的那個帽子的滑落,使得我終於在禪單的一角看見了父親頭部一眼。我不知道該用什麼來形容父親那頭部,或者說那已經不是頭了,只是一層頭髮血液與肉皮的壓縮膜,就那麼薄薄的一層,根本就一點人行都麼有了!我不敢再看禪單下的父親,但是那帽子卻好端端得第二次又滑落了下來,事情蹊蹺得很。
“大哥,我知道你冤啊,我一定會厚葬你的。”是二叔,由於看見那帽子又一次滑落,他也知道事情古怪,因此這麼說了一句,別說,這句話還真靈,直到我們把父親那幾乎沒有上半身的屍體放到煉人爐裡,父親的屍體再也沒發生什麼異常現象。
在煉人的時候,我們去外邊燒了好多紙錢,伴隨著哭泣,冥幣火燃著紙錢帶著我們的思念在火爐裡燃燒著。
夜很黑了,我一個人在煉人爐的外牆邊等著父親的骨灰被送出來。
那骨灰還帶著很高的溫度,煉得並不徹底,骨頭都還沒有碎,不過已經分不出來哪片是哪片。父親的骨灰就兩大捧,我將他包裹好之後放到了一個骨灰盒中。這個小木盒就是他最後的歸宿。
然而父親的死因到底是什麼,我們卻沒有來得及糾察,警方說是因為車禍,父親與姑夫雙雙被人撞死在高速公路上後,那肇事司機逃逸,警方也無能為力。可這個撞人的司機也真夠技術的,他究竟是怎麼開的車?竟能先把我姑夫撞死在我家車的旁邊之後又將我父親撞死在距我家車十幾米開外的馬路上?就說我家的車是因為爆胎而停在公路邊,父親與姑夫是在修輪胎時被撞的,可他撞人是怎麼撞出這種水平的?並且裝人後我家的車卻一點損壞都沒有?更可疑的是我家車上的三萬多塊本錢也全沒了,如果說是謀殺,那麼為什麼我家車上所運的貨物卻半點也沒有少?
這事情實在是太蹊蹺了,傻瓜都能看出來警方給的解釋是不合理的,再說高速公路路段上都裝有攝象機的,就算那司機跑了,在這攝象機裡邊也應該有錄象吧?可他怎麼就逃得這麼輕而易舉呢?怎麼想怎麼覺得警方給的解釋不對勁,可是當時我們卻沒有想到去辯駁警方的觀點,為了死人能入土為安,等骨灰煉出來之後我們就頂著月亮回家了。
這事就這麼一直耽誤著,雖然明知道警方給的解釋不合理,可我們卻不能趕到山東去查個究竟,這都因為我那財迷心竅的老姑,到家之後竟反咬我家一口,把我們家告上了法庭。而我們兩家的官司就這麼一直拖延著,官司拖著我們,使得我們連半點閒暇時間都沒有,去山東喊冤的機會就這麼一直被阻塞著。
父親的死相當於白死,他什麼保險都沒有,我們不可能從保險公司得到半點賠償。我家的車是有保險的,可那車竟一點損壞都沒有,就算那車有再多的保金,我們也不可能從中得到什麼賠償的。我姑夫也是有保險的,但他的投保人卻不是我們家,我家從這也不可能得到什麼賠償。按警方說的我家死人是因為車禍,而那肇事司機卻逃逸了,警方無能為力,因此,我家更不可能指望肇事車輛能給我們什麼賠償。這就是我家死了人的代價。人無疑是被別人害死的,但是我們卻不能肯定他們到底是在什麼時間怎麼被人害死的,警方的糊塗解釋是根本就沒有充分證據的,我強烈希望山東臨沂蘭山交警大隊能給我們家一個圓滿的交代,同時希望社會上的愛心人士能幫我家向社會討找個公道。
回到家,我把我的想法說給了我媽聽。當然,她很是不解,她是不允許我不上了的,為此,我們兩個又吵了幾次架。
我是實在不想上了,有著這樣憋屈的家事誰還想在那樣的學校裡浪費青春呢?
我不明白,當今這個科技發達、具有高度文明的社會竟怎麼也會有我家這樣的事情發生?我的家事冤,為這家事我寧願付出我一生的時間來奮鬥!
我也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