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她再沒去過。
光陰荏苒,白駒過隙。眨眼間,並已過幾十年時光,她白了頭髮,而父親連眉毛都白了。可依舊精神奕奕,成為了聞名百里的神醫,只是他們不知道。這其中還有個朱槿。
這一晚,有急診。
看到病患那一剎那。朱槿愣了一下,又迅速開始治療。搶回了一條命,白了頭髮的婦人,一直拉著病患的手,一直不放手。
病患一頭華髮,睜開眼睛一瞬間就看向了婦人,眼裡是愧疚是暖意是愛意,那是相伴一生後才會有的眼神,“夫人不要擔心,我好著呢。”又看向床邊已過不惑之年的兒子,“也不知道照顧好你們的母親。”
又看向溫文爾雅的孫子們,“以後多陪陪你們祖母。”
朱槿看著病患,目光深遠,放開了他枯槁的手,深深看了一眼他的夫人,才轉向歲數最大的大兒子。
到了外間,她直說道,“雖然今日救了過來,不過時日不多,最多一個月,請做好準備。”
話才落,壓抑的哭聲從身後傳來,回頭就看到滿頭銀絲的夫人癱坐在地上哭。
“嗚嗚…”悲嗆的哭聲,壓抑著,從那緊緊矇住的嘴裡瀉出,聞者動容。
朱槿繞過癱倒在地的夫人去寫藥方,行字行如流水,早已超過了父親的風韻。
一個月後,聽聞城東才隨著兒子搬遷過來的商府商老太爺去世,其妻商老夫人也隨之哭死過去,成為了一段生死相隨的佳話,被孝順的兒子合葬在祖宅。
人人都在稱讚商老夫人,卻誰也不知道,也曾有一個女子,與他海誓山盟,有過生未同衾死同穴的誓言。
誰也不記得,也曾有一個女子,為他生死。
所以,註定,她身邊商陸早已備好的空墓,再沒有機會填滿。
時光匆匆,又六年過去,老得不能再老的父親全身都是病,全靠意志支撐著活著。
她想,該是他們父女一同離開的時候了。
朱瑾在一個清晨,去了一趟她自己的墳前,靜默了許久,回城的時候,也去了一趟商陸夫妻合葬的墓前。
只是看了眼,就轉身離開。
當初的她能夠天真、不懼怕消失的去愛著他。
愛到消失。
他們的之間的愛,他們之間的緣已在她生死那一刻已盡,是她痴了是她傻了。
她曾是他所有的激情,佔據了他整個青蔥歲月。
可,陪著他走到最後,與他相濡以沫白頭到老的是他的夫人。
她,只是他人生的過客。
又一年,名滿天下的朱神醫歸天,舉城悲鳴。
朱槿杵著她專門提前燒給自己的柺杖,挺直脊背肅穆看著父親被厚葬,隨後幾十年裡,她走遍大江南北,救了無數的人。
從兩隻腳走到三隻腳,走了幾十年,離她身死,已有百年,一直行走的她弓著背杵著柺杖用盡所有力量回到了父親墳前,停下了行走的腳步。
她再走不動了。
她靠著父親的墓碑看著太陽慢慢升起,微笑著倒下,終於失去了意識。
她以為上天對她不孝、貪心的懲罰終於結束,可以喝孟婆湯轉世投胎了。
卻不曾想,再睜眼,她已是連楠。
(第一卷完)(未完待續。。)
第一章 古字
公元3701年7月1日中午十二時,朱瑾走出了監獄大門。
“楠楠。”抽出行程的赫連藍和蘇木默契上前摟住了朱瑾,朱瑾被他們抱著,看到了笑容略微僵硬的赫連真,她的身後是黑壓壓的人。
被護衛隔開的外圍,爭先恐後往前擠的是熟悉的記者群。
“我們先回家。”赫連藍抱了抱朱瑾隨即迅速放開,強忍著高興的淚意說道。
“快上來。”一旁銀色飛行車的玻璃開啟了,露出了重樓的笑,“為了來接你,我們可都是專門調出時間的,感動吧?”眼前的朱瑾,沒有了寬大的獄服,身上是她最後一次上法庭時穿的藍色長裙。長裙、已經長及腰際的柔順長髮,就那麼隨意披散著,襯得整個人越發白,簡簡單單的那麼一站,卻讓人移不開視線。
重樓叫囂完就見朱瑾看了過來,沉靜烏黑的雙眼,讓重樓不自在撇開視線,下車開了車門,“快上來。”
“好。”朱瑾隨意掃過激動的記者,輕輕應了一聲,扶著赫連藍先進了飛車裡。
當初第一次坐時並不知道這是飛車,更不知道它會飛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