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下去。
在警察醫院的食堂裡,我先後遇到了10多隻喪屍,有廚師,有警察,也有病人和醫生。為了節約子彈,我甚至嘗試著用廚房裡的菜刀砍斷了一個廚師喪屍的脖子,結果很簡單,但過程很兇險,在我砍斷喪屍的脖子和我被喪屍咬斷脖子之間,也就是一線之間。這也再次讓我明白,我現在的級別連青銅都還算不上,小宇宙爆發,那似乎只是一次意外。
在食堂裡,我把食堂的門牢牢的堵了起來。然後用一頓自己煮的牛肉麵餵飽了肚子。現在,就我一個人,食堂裡的食物和水至少能讓我生活半年,因為食堂是為整個醫院醫生病人準備的,裡面的食物即使在不增加的情況下,也夠進進出出的人員吃上好幾天。
我決定哪也不去了,外面的世界太可怕,喪屍總是沒完沒了的出現,我不敢想象一旦自己把子彈打光以後會有什麼下場。找到這麼一個有食物的地方待著,也許過一陣子,外面就會恢復原樣了呢?就算不會恢復原樣,過幾個月,那些喪屍找不到人吃了,也許就餓死了吧。或者,等在這裡,會有人來救援我的。
但是我在食堂裡只待了3天。這3天裡,我在食堂裡有吃有喝,甚至在櫥櫃裡面最隱秘的地方找到了兩瓶15年窖藏的茅臺酒。而且,憑著我這幾年來陪著局長陳貺酒精考驗,很快就能鑑定出,這兩瓶酒都是真的。
我回想起來,自己在單位裡確實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至少,陪陳貺出去吃飯的人很多,但是真正能幫他擋酒的,大概也就是我而已。而以往我只要在席面上見到茅臺,那簡直就是非常積極主動的找喝,搞得陳貺常常在客人面前很尷尬,然後回來把我一陣痛罵——你丫的有點出息行不行?至少也要老子留點啊!
現在,當我可以一個人喝乾兩瓶茅臺的時候,我突然十分的想念我那個領導,也是老同學,同寢室的哥們陳貺。不知道這哥們現在怎麼樣了。我還想念許多曾經我認識的人,不管和他們相處得怎麼樣,我都很想念他們,想著他們,我就沒辦法安靜的呆在這個食堂裡。我都說不清楚,這到底是一種思想境界的昇華,還是退步?
3天,我呆不住了。我現在覺得,喪屍已經不是最可怕的了。最可怕的,是那種無邊無際的,讓人窒息的,被整個世界都遺棄了的心裡發慌的感覺。
是的,我不是個堅強的人,從來就不是。
我知道這樣很不理智,甚至很蠢,因為繼續留在食堂裡我能活得更久,而一旦出去,也許很快就會死。但我真的很怕,我怕死,更怕孤獨。這三天一個人躲在食堂裡,我總是合不上眼,一旦我閉上眼睛,我就總覺得周圍有很多看不見的東西在包圍著我,我甚至覺得有很多隻冰涼的手在我的臉上撫摸。當我睜開眼,卻什麼都看不到,因為看不到,我更加的恐懼。我不知道這些東西是真的存在,還是我心裡撐不住了。
不管怎麼樣,我都不願在這裡再呆下去。
我給自己準備好了乾糧,像前一次在西餐廳裡一樣,從通氣道里爬出去。這個食堂的門其實還完好無損,外面的喪屍也沒有多到能夠把門沖垮,當然,兩天前就停電了,肉類食物在高溫的天氣下已經開始腐壞,但是,即便沒有肉,我也還是能堅持下去的。
我在食堂裡呆不住,不是因為停電,不是因為黑暗,也不是因為飢餓,而是因為孤獨。這3天裡,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回去救梅溪。我覺得自己不該那樣暴打梅溪,因為那個沒有經歷世事的大學生也僅僅只是比我早崩潰了一點而已,也許過了那一關,偽娘大學生也能變成一個堅強的末世生存者。
那個小蘿莉江蕾的死當然要算在梅溪的頭上,也許,正是因為我們都一起闖過很多難關了,一起生生死死相伴相隨了一場,江蕾卻死在梅溪的槍下,這才是我無法接受的事情。
可是再怎麼無法接受也好,小女孩是回不來了,我覺得自己不該把自己的同伴就那麼扔下不管。
一個人躲在黑暗裡,沒有人說話,沒有一點聲音,那種無邊無際的死寂和孤獨才是一件讓人發狂的事情。我以為只要能活下去,就可以什麼都不管了,事實上,至少到目前,他還是沒辦法做到這一點。
我沒有辦法再待下去,我所能做的,就是不管要冒多大的風險,都要出去。我還要去找我的妹妹李荻,找到了李荻之後,我們再一起去山區的老家找我們的老爸老媽,然後一家人好好的活下去。
這是我的信仰,在末世裡讓自己保持冷靜,完整的活下去的信仰。
我在通風道里爬了很久。警察醫院的通風道很複雜,而且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