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答言,那兩個孩子已經出來,都低著頭,緩緩走到夏清芙座前。
夏清芙淡淡說道:“你們今天雖然只是出手救人,不算犯過,可是擅自外出,也是妄為。你們記得徐仙子臨走怎樣說的?”
那男女二童都不敢出聲,一齊跪下。夏清芙又申斥了幾句,那男童看她顏色稍霽,才低聲道:“姑姑別生氣。今後我再不帶妹妹出去玩了。”
老丐忍不住插嘴道:“你瞧,他們不是挺聽話嗎?得了,別讓他們老跪在這兒,我來奉訪,還有事和你請教呢。”
夏清芙不覺失笑,便向兩童道:“你們既然認錯,我也不再責罰。快起來,見見金葉丐俠,剛才一直忙著治傷,你們連禮都沒行過,人家還給你們說情,還不多叩幾個頭。”
那女孩見夏清芙怒色已斂,笑嘻嘻拉著男孩起來,卻又向夏清芙道:“姑姑別告訴徐姑姑,好不好?”
夏清芙笑叱道:“還敢多說!像你們這樣頑皮,正該讓徐仙子早把你們帶走好好管束。你們還不給丐俠行禮。”
兩童向老丐拜倒,老丐哈哈大笑,一手一個拉起來,問道:“你們看來是兄妹了,叫什麼名字?”夏清芙代答道:“他們姓衛,男的叫衛芝,女的叫衛蘭。我就叫他們阿芝阿蘭。”
老丐還想問這兩個孩子的來歷,夏清芙卻用話岔開,命阿芝喚僕婦預備酒菜,款待遠客。
須臾酒菜備妥,夏清芙便邀丐俠在澗邊一片草坪上席地而坐。那酒也是山中所釀,十分香醇,丐俠連飲數杯,望著雲海迷離,山花燦爛,神意大覺爽暢。那阿芝阿蘭兄妹卻未來同吃,夏清芙著他們看著那卞姓漢子,等他醒轉,便來報知。
丐俠對這衛家兄妹十分喜愛,和夏清芙閒話了一會兒,便開口問道:“阿芝阿蘭在你身邊有多久了?”
夏清芙昂頭想了想道:“也有三年左右了。”又微嘆道:“他們兄妹本是人家棄嬰,父母也不知是何等樣人,將他們棄在山東泰州城外。恰巧我有一位江湖友人路過當地,將他們收留起來,養到六歲,後來不幸遇上禍事。幸而我有一位忘年之交無意碰上,見他們根骨極好,便救他們出來。但因為自己不便撫養嬰兒,便送他們到我這裡。從此就由我撫養了。丐俠看他們是否還可造就?”
老丐雖聽夏清芙說“忘年交”,估量到那人必甚年輕,尚未十分在意,信口讚了幾句。又問道:“我先前看他們身法步法都已頗有根底,想來是女俠親傳的了。”
夏清芙搖頭笑道:“我平生未收過弟子,他們年紀這樣小,我更不耐煩教,不過那位朋友送他們來以後,曾傳了一些口訣,讓他們自己試練,所以連年來他們也小有所得。丐俠先前沒留神他們的功夫路數是崑崙派傳授嗎?”
老丐此來本是要探聽崑崙徐霜盾的行蹤,這時一聽“崑崙派”三字,猛然間胸中雪亮,卻仍然不動聲色,哈哈一笑,又飲了一杯,答道:“我老花子年來越過越粗心,真沒看出他們的路數來。依你這樣說,那位送他們兄妹上黃山的朋友是崑崙人物了。”
夏清蕪點頭道:“我這位忘年交真是曠世奇人,不僅在崑崙門下是超邁同輩,而且我平生所見的女子不少,決無一人能望其項背。說起這人,丐俠或許也聽人提過,她姓徐名霜眉,是崑崙掌教赤陽子最得意的弟子。”
老丐暗叫道:“這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但他表面滑稽玩世,行事卻頗有分寸,這時聽口氣已知這次夏清芙女俠竟與崑崙徐霜眉是忘年好友,而且對她讚譽逾常,那能隨便表明來意;當下只笑道:“這位徐霜眉,我倒聽人說起過,只是無緣一見。夏女俠和她相識有多久了?”
夏清芙道:“我是四年前與她相識,那時候她剛過二十歲,可是氣宇高昂,已經令人心折,今年還見過她一次,本來她說有事到黔邊走走,不久便來帶這兩個孩子到天台小住,不知怎的,至今還沒來。”
老丐聽著又怦然心動,口裡方要隨意答兩句話,夏清芙卻咦了一聲,側望遙空喜道: “我們正說她,她就來了。”
老丐大出意外,忙也向那邊望去,此時天空淨無雲縷,只一彎缺月低懸,分明沒有人影。老丐正覺奇怪,背後一陣腳步聲,阿芝阿蘭飛快跑來,也嚷道:“徐姑姑來了,徐姑姑來了。那不是她的鸚鵡?”
老丐這時才留意到月影下一隻小鳥正徐徐飛近,後面卻仍是不見人影。
轉眼間那小鳥愈飛愈近,淡月之下已看得出是一隻赤色鸚鵡,它飛到草坪上略一盤旋。便向夏清芙面前落下,夏清芙向鸚鵡足端瞥了一眼,便爽然失笑道:“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