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與吳戒惡站在路旁談話,便招呼二人入觀去歇息。
白鶴道:“我這就回去了,你別管我們吧。”
石少陽見白鶴神情,似有話要與吳戒惡商議,也便不再勉強,略微客套了幾句,便轉身入觀去,待石少陽走後,白鶴方問吳戒惡道:“前番聽金葉丐俠之意,似你欲拜在武當門下,你本人之意如何呢?”
吳戒惡一聽,登時愁容滿面,悲聲道:“若能拜入武當門下,乃晚輩求之不得的事,不過看臥雲道長神色似不願收錄,晚輩空有立雪之心,仍是無用。”
白鶴便在心裡暗贊:這孩子果然乖覺,他已看出了掌教真人之意。
吳戒惡又拭淚道:“如今晚輩已落得家破人亡。我與崑崙弟子不共戴天,恨不能立時學好武功,好報此仇恨,設如臥雲道長能夠回心轉意,允許弟子列入武當門下,固是晚輩終身之幸,如其不然,晚輩也想拜辭下山,另訪明師,卻不願再耽在山上了。道長和謝道長這些人對晚輩的關懷照料,晚輩仍是終身感激的。”
白鶴想了一想,方道:“你說的這番話,使我也很難受,此時此地皆不是談話之所,今兒晚上,你和我約謝師弟同到白鶴觀來,我們再作商量,總要令你能遂心願方好。但你除謝青峰而外,卻不可向第三人提及此事;你可辦得到麼?”
吳戒惡雖猜不透白鶴是什麼意思,但也料到是與自己拜師之事有關,此乃關係自身前途,和報仇雪恨的大事,自然沒口價答應,誠摯之情,現於詞色,只差沒有發誓而已,白鶴倒笑了。
白鶴笑道:“你且慢高興,事情成與不成,還得看你自己造化呢。”
說罷兩人各自分手。
吳戒惡回眉峰小館以後,窺個空兒將白鶴所說的話,偷偷的告知了謝青峰,謝青峰想了一陣,只淡淡地道:“我已知道大師兄之意,不過這事進行起來,也並不容易,回頭再商量吧。”
他仍沒說出個所以然來,戒惡也不敢多問。
到了晚上,謝青峰果然領著吳戒惡到白鶴觀去。童子剛一入內通報,白鶴已迎了出來,原來他早已候了多時的了。
三人略談數語以後,白鶴便將戒惡留在廳上,卻拉了謝青峰到他丹房之中,商談了好一會功夫,兩人方才重行出廳落座。
這時白鶴正色對吳戒惡道:“關於你求師的事,我和謝師弟兩人已為你想出了一個人來,但在進行此事以前,我先要問你兩句話,你須照實答覆,卻一字不許支唔。”說著,一雙銳利的目光,牢牢盯在吳戒惡臉上。
戒惡雖然在武當住了相當長時間,但和白鶴卻只見過數面,白鶴雖然品貌風度有種冷峻威嚴之感,但對戒惡卻一向是和顏悅色的,從未如此鄭重過。
當下戒惡慌忙答道:“敢不如道長所命。”
白鶴道:“我且問你,你想進入武當門下,是為尊崇我武當劍術武功,想學好以後,與崑崙為敵,替父叔報仇?抑或只是欽慕我武當派名氣,以列入門人弟子為榮?你須坦白告我。”
他這一問,卻令戒惡很難答覆,戒惡在心裡想道:“我如果只承認想學好武功,替父叔報仇,便無異說我並非為欽慕武當名氣而來,白鶴和謝青峰能夠不多心嗎?如說單為欽慕武當名氣,似乎又說的是違心之論。”
他正在盤算之際,卻見白鶴正牢牢注視自己,心下一慌,使衝口道:武當派名聞天下,晚輩一向心折,但晚輩身負血海冤仇,不能不報,正因武當派劍術武功皆名聞海內,所以晚輩才想投入門下,練好武藝,好報崑崙弟子焚莊之仇。“
戒惡目以為這番話應對很得體,不想白鶴卻搖頭道:“你一心想報仇,勿怪掌教師尊不肯收錄你了。”
戒惡不由一怔。
謝青峰見他仍不大明白,便道:“你別以為掌教真人畏懼崑崙派。乃是掌教真人怕日後你們冤冤相報,甚至引起兩派失和,多生事端,這卻是我們武當家法所不許。掌教真人乃是本派領袖,他要對歷代祖師家法負責,雖然他心中何嘗不同情你?但卻愛莫能助。除非你放棄復仇之念,那麼我們還可替你進言。懇求掌教真人收錄你,所以你自己得先拿定主意。”
戒惡俯頭不響,心中卻道:“我如不為替父叔復仇,入武當門下幹什麼?”
白鶴看出了他的心意,便笑道:“吳老弟,果然有志氣,寧折勿彎,這才是大丈夫本色,報仇之事你不用急。你那兩個仇家我都會過,功夫是較一般人稍高一些,不過就憑我俞一清,要制服他兩人還綽有餘裕。如今我替你尋一位功夫較我高上十倍的師父,你只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