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行抵泰山南天門下,只見門邊道觀內早已閃出兩人,全是武士裝束,為首一人年約四旬,身形瘦長,後一人年齡較輕,身材卻甚壯碩,望著甘明招呼道: “這位小兄弟可是天台甘小俠?在下有禮了。”說時兩人一拱到地,禮數甚是周到。
甘明放眼一瞧,見說話之人甚是眼熟,卻想不起在何處見過,一面細細思索,一面也趕快還禮道:“在下正是甘明,兄臺是那一位,恕在下眼拙……!”
後首之人哈哈一笑,接話道:“在下泰山馮臥龍,苗山碧雲莊上,曾與甘小俠一面之緣。”
那馮臥龍一提名號,甘明早記起在碧雲莊上,金葉丐曾替他引見江湖上許多成名的英雄,只是人數太多,無法一一記住,第二天又是倉卒離去,事隔一年,當然無法再想得起。
那馮臥龍卻不同了,那時甘明年僅十五歲,只是一個小童,卻是由金葉丐領來引見,更提起是天台盧大俠之後,所以記得特別清楚。
當下兩人見禮之後,更復替金風師兄弟介紹,那馮臥龍前面之人,乃是他的大師兄陳金龍。
泰山俠隱夏一尊為人精明仔細,江湖經驗老到,這泰山大會雖為調解方吳二家恩怨而起,卻在是非尚未了斷以前,難免方吳兩家各有友好,稍一話不投機,即能引起爭鬥,碧雲莊上華山,點蒼等派弟子,已與崑崙結下怨仇,所以特在南天門前,派下大弟子陳金龍為總知賓,迎接各派門下上山,分開住宿,以免再起爭端。
馮臥龍前曾到碧雲莊上壽,對吳氏昆仲友好已都熟悉,所以又命他協助陳金龍款接,以易辨明來客身份。
陳金龍與金風禪師等見禮之後。便笑說道:“鐵木大師已早抵泰山,彼本欲早就離去,卻吃敝家師苦苦相留,又道是泰山大會請柬,因不知禪師行蹤,未能送奉,然禪師恐亦能輾轉聽聞,屆時自會前來,想不到禪師等果然光降。使我泰山大會生色不少,鐵木大師已引頸相望,請即上山吧!”
陳金龍言語未畢,只見道角內早飛出一隻白鴿,逕往日觀峰下萬竹莊飛去。
金風禪師嘴上謙遜了幾句,當即由馮臥龍陪同,取道萬竹莊,沿途風景極好;山花滿地,古木參天,那萬壑松風,與飛瀑流泉,匯成一片清籟,令人流連賞玩不盡。
幾人腳下皆是極快,沒有一頓飯的時間,那萬竹莊早已在望,只見是樓閣行連,建築宏偉,更且房屋並不集在一處,依地勢而建,四下分散,佔地極廣。那正中黑漆大門邊早已站著一位老者,一見金風禪師等三人行近,迎面一揖到地。
金風禪師等也猜到那老者是誰,想不到他竟以一派之尊,對外人如此謙恭,確也是難得已極;當下顧不得其他,趕快恭身還禮。
馮臥龍也忙著替金風禪師等引見。原來“雲頂五行”派處四川之雲頂山,雖然為禪門弟子,卻是佛道兩參,而金風禪師又常在川邊一帶行走,進中原之機會極少,所以與泰山夏一尊還是相慕名未見面的朋友。
雙方作禮已畢,夏一尊才朗聲說道:“久慕禪師,行俠川邊,今日光臨草山,真乃蓬蓽增輝。”又回顧甘明道:“盧大俠與老朽乃屬至交,老朽已派人去天台邀請,想近日就會來此。”
當下一行數人,齊向莊內進去,那大廳前早奔出來一俗一僧。那俗家人是文武判李揚,那僧人卻正是鐵木大師,見面後少不得又要寒暄一陣。
此時已近八月底,那萬竹莊上也佈置得煥然一新,各處館會均派有專人負責料理,款待各派赴會英雄。
金風禪師等師兄弟久別重逢,自有一番親熱,那文武判李揚與甘明二人雖曾在碧雲莊上見過一面,而文武判與吳氏昆仲情逾骨肉。甘明奉盧吟楓之命,萬里迢迢下書苗山,李揚心中當有一股感激之情,此時二次相見,少不得也要談起碧雲莊被焚經過,以及奪命金環吳璞下落,吳戒惡在武當學藝情形。
到了九月初頭上,泰山俠隱夏一尊正在大廳上陪著幾位貴賓閒話,只見山腳下冉冉飛進一隻白鴿,略一盤旋,已停在夏一尊懷中,爪上縛著一塊紙片。
金風禪師等來時已見過白鴿傳書,心中正在胡亂猜測,山下不知來了何人?只見夏一尊已哈哈笑道:“華山、點蒼連袂而來,泰山上可要熱鬧了。”說時又命莊丁準備東齋房舍,招待華山、點蒼二派門下歇息。
原來前次在碧雲莊上,華山傷了裴敬亭,點蒼傷了柳復,兩派掌門人心中均對崑崙不滿,一接泰山大會請柬,早就躍躍而動,所以連袂赴會。
數日之後,各派高手紛紛雲集,內中有華山許伯陽,點蒼天虛子,各以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