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串門的方式讓許寒芳真的很愉快。在鋼筋水泥城市裡,那種‘各自門一關,互相無往來’的冷漠,總是讓人感覺心涼涼的。
咸陽城的人,大多數都姓嬴。他姓的人員基本上都是外遷來的。左鄰的一對老夫妻世居咸陽城,是專門作手工編織品的。編些竹筐、草蓆來賣。許寒芳管他們喊嬴大伯,贏大媽。右鄰的是個四口之家,男主人叫贏德,據說在城尉府當差,女主人嬴佳繡的一手好針線。他們還有兩個可愛的孩子,男孩大一些已經五歲叫嬴寶,女孩嬴貝才三歲。許寒芳親切的叫兩個可愛的孩子叫:寶寶、貝貝。
許寒芳運用二十一世紀的“外交”手段很快和左鄰右舍打得火熱。臨近的人很快都認識了他們。
浩然到咸陽城遷報了戶籍。原來古時候也是要報戶籍的。到了此時許寒芳才知道自己原來自己早已不叫許寒芳,穿越回來後的名字:韓芳。還挺巧!還是叫:芳。
浩然每天早出晚歸,打聽秦煜的工作還在進行,可是沒有任何訊息。
越來越懷念現代的日子,上網找個人海闊天空聊聊天多爽!在這裡很難和人有共同話題。許寒芳閒來沒事十分無聊,只好每天練練瑜伽、看看螞蟻上樹、蜘蛛結網,要不就到街上瞎溜達,可是又沒有目的地瞎轉,更沒意思。
門響了,門外進來的鄰居屈懷送來幾個雞蛋和粽子。屈懷是楚國人,多年前隨父輩經商到了秦國定居在此,保留了些楚國的風俗習慣。端午節是楚國人懷念屈原的惡節,並不像兩千年後人們過節喜氣洋洋的感覺。
不知道他和屈原是否會有些關係?極力搜尋除了屈原聽說過的名人。暗自偷樂,最近老是遇到知名人物遇怕了。見到何人都喜歡想一想:他是誰?
“快到我們家鄉的端午節了,給你們送些粽子。”屈懷笑著說。
“謝謝你!”許寒芳接過粽子開心地說:“來而不往非禮也,我送你些什麼呢?——我可是什麼也不會做。”想起來就臉紅,到了古代成了個啥也不會的大白痴。自己和浩然連灶火都引不著。天天吃飯不是到外面買,就是到鄰居家蹭。要是有個電磁爐之類的該多好!
“你帶給我們了很多快樂呀!每天晚上我們來你這裡聽故事,你講的真精彩。我們聽得都入迷了。”
屈懷說話倒不是恭維。本來許寒芳只是哄贏寶和贏貝鬧著玩的時候講了幾個故事。不知怎的也吸引了大人。每天晚上,左鄰右舍都會聚到許寒芳家的小院子裡,聽許寒芳講故事。
許寒芳也講的不亦樂乎,什麼伊索寓言、一千零一夜、西遊記、格林童話……只要是不牽涉歷史的,她都稍微修改一下,張冠李戴地講解一番,免得打亂歷史,剽竊後人作品。
她講解的繪聲繪色,眾人都聽得津津有味,流連忘返。關鍵時候許寒芳還故意賣個關子:預知後事如何,切聽下回分解。吊足了大家的胃口。結果弄得小院子人越來越多,幾乎坐立不下。許寒芳有時會自娛自樂地想:我這是不是說書人的開山鼻祖?哈哈!
“粽子裡面特意給你們包的紅棗花生。”屈懷說。
“哇!我喜歡!我最愛吃紅棗花生的粽子了,小時候我就喜歡!”許寒芳饞得快流口水。她還是本性流露,學不會矜持。
屈懷看許寒芳的表情怪怪的。
許寒芳迫不及待的開啟一個粽子,清香的感覺讓人垂涎欲滴,咬了一小口,又香又甜。太美了!閉上眼睛陶醉了……
屈懷捂著嘴偷偷地樂,這種毫不掩飾的誇張表情,長這麼大還是第一回見。
許寒芳看見屈懷偷偷在樂,稍稍有些不好意思,嘿嘿一笑。
“為什麼?”屈懷終於忍不住問:“為什麼你要女扮男裝?”楚國人從小受文化的薰陶,大多溫文爾雅,不似秦人那樣粗獷豪放。
“嗯?”許寒芳眨眨眼睛,然後眯起眼睛一笑:“你看出來了?不好意思。”好看的酒窩盡現。
屈懷揉揉鼻子:“我想,不少細心人可能都看出來了,就是都不說而已。”捅破別人的隱私,總覺有些歉意。
“噢!”許寒芳的嘴張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一直以為自己裝扮的很成功,原來如此失敗。感謝鄰居,都善意地裝做不知道,沒有刻意拆穿她。
屈懷看許寒芳吃驚的表情,忙解釋:“你別誤會,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好奇……我……”越急越說不清。
許寒芳莞爾一笑:“沒關係,——我只是想穿男人的衣服會方便些吧。嘿嘿!”又是露酒窩的甜甜笑容,盡顯了女兒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