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氣勢凌人,路人無不側目。
馬車裡面很寬敞,裝飾的極為舒適典雅,車廂四壁蒙著軟綿綿的織綿墊面,人靠上去感覺非常的舒服,底面鋪著竹蓆,角落裡擺放著散發出絲絲的涼意的冰盆,成功的驅走了暑氣。
若雪和曲妍兒依著楠木曲腿小几而坐,紫露和曲妍兒的丫鬟錦兒,從冰盆裡取來冰鎮了的瓜果,用白玉盤裝好擺放在小几上。
曲妍兒親自取了一瓣西瓜,用小玉碟盛好遞給若雪,笑容可掬地說:“若雪,反正出都出來了,這麼早回去怪沒意思的,我們多逛逛再回去,怎麼樣?”
若雪接過碟子,瞥了一眼她臉上那諂媚的表情,不甚在意地道:“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說吧,你又想幹什麼?”
“嘿嘿,這都被你看出來了。”曲妍兒笑的一臉猥瑣,搓著一雙纖纖玉手道:“你陪我去找夜師兄怎麼樣?”
“不幹。”若雪直接拒絕。
“為什麼?”曲妍兒垮下臉,一副天塌下來的表情,接著又不死心地拉著她的衣袖哀求:“好妹妹,你就陪我去一趟嘛,我都有好些日子沒見夜師兄了。”
“這麼大個人了,拉拉扯扯的做什麼。”若雪擱下西瓜,想從她手裡搶回自己的衣袖,但曲妍兒跟塊牛皮糖似的,搶了這隻袖子,她就換另一隻袖子拉,一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模樣。
“若雪,去嘛去嘛,你就幫幫我嘛。”
她學小女孩撒嬌賣萌,撅著紅豔豔的小嘴,像扭麻糖一樣扭著曼妙的身子,還不停的眨巴她那雙嫵媚的眼睛,看得若雪想死。為了避免自己將盤子砸在她頭上,若雪試著跟她講道理:“表姐,不是我不幫你,實在是,我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夜夫人有多不待見衛家的人。”
“少騙我了,夜夫人只是擔心三姨會搶走夜師兄,哪裡就不待見你們了?”曲妍兒不信,振振有詞:“上次你們去鎮南候府,夜夫人不知笑得多歡,還拉著你的手說了半天話,同樣是夜師兄的師妹,給你的見面禮比我的貴重多了。”
“這也要計較?”若雪很鄙視她:“我是他師妹,你算哪門子的師妹?總要有個親疏有別唄。”
“論起親疏,我也跟他很親的好不好。”曲妍兒不服氣:“我認識他的年頭比你長多了,你沒來衛家之前,我們也是……”
“兩小無猜,青梅竹馬,郎有情妾有意。”若雪幫她接下話頭,這話,自來京城後,她都聽了無數次,耳朵都聽出老繭來了,可以倒背如流。
“……那倒不至於,只是說打小就認識了。”曲妍兒粉臉一紅,垂下頭,不自在的咳了咳。
她是一位十四五歲的少女,瓜子臉兒輪廊分明,明眸朱唇,笑意盈然嬌俏無比。今日上身著淺綠鑲金邊縐紗對襟半臂襦裙,裡面粉色裹胸,包裹著玲瓏起伏的曲線,惹人遐思無限,下著絹百褶裙,裙襬上用金線繡著一朵朵搖曳生姿的牡丹,顯得雅緻又貴氣,通身不俗。
少女情懷總是詩,若雪看著她那副欲說還羞的模樣,不由悄悄嘆了一口氣,以前她是聽曲妍兒經常說起夜澈,但她本身就是個心比電線杆子還粗的姑娘,再加上那時剛到衛家莊不久,一切都還在適應中,沒有分出心思想別的。
後來曲妍兒家去了,兩人書信來往中,她也多次提到夜澈。若雪隱約覺出了點什麼,但曲妍兒是個直截了當的人,她若是真對夜澈有意,肯定會明著說,絕對不會跟自己打啞謎。因此若雪也不曾多問。
可她萬萬沒料到,這次來京以後,曲妍兒一見到她,私底下就羞答答地跟她說自己喜歡夜澈多年。
把若雪聽的一愣一愣的,多年?那她早些時候幹嘛去了?如今夜澈都被夜夫人逼婚不知好多次了,你才來說喜歡他,是不是太遲了點?
“你既然和師兄認識那麼多年,又對他有心,未必一次也沒對他說過你的心思?”若雪接過紫露遞來的勺子,沒有外人的時候,她吃西瓜喜歡用勺子挖著吃。
紫露聽到她們說女兒家的心思,不禁和錦兒相視一笑,輕手輕腳的退到角落。
“以前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歡他呀。”說起這段冤三枉四的經歷,曲妍兒倒是大剌剌的:“那時年紀小,分不清什麼是喜歡,什麼是男女之情,反正就是沒想過那麼多。還是前一段日子,爹孃告訴我,我有一個指腹為婚的未婚夫,該嫁人了。娘呀,我當時便懵了……”
“……”若雪也懵了……她很無語,這是有多複雜的幾角男女感情啊!
“表姐,求你以後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