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個男扮女裝的丫鬟去人家小姐的院子?且這個傢伙還是個採花大盜。
郡主,你存的什麼心?是要壞你自己的名節,還是壞若雪的名節?叫人不想歪都難啦……
而且,金夫人望著跪在下面的十來個丫鬟婆子,這些人全是郡主帶來的人,卻個個都是一副鼻青臉腫的模樣,就連鄭嬤嬤都一直扶著腰,滿臉痛苦之色。
但是,她們被打成這樣卻是活該,跑到人家院子裡,見了值錢的東西就往懷裡揣,還敢大言不慚地嘲笑人家小姐不是衛家的親生姑娘,只是個收養的……這樣還不被揍,金夫人真想不出還有什麼理由能不被揍了……
“嗚嗚……”周瑤對金夫人的話恍若未聞,哭了一會兒突然尖叫:“我耳朵裡還有血……我不要……我脖子裡還有血……我要香湯沐浴!我要泡花瓣澡……都是血,好髒!”
她反覆嚷著要洗澡,郡主的威風早不知道到哪裡去了,雙手在身上拼命的搓,彷彿這樣,就可以將身上的血汙搓去。
“夠了周瑤,冷靜點。”周羿端坐在太師椅中,面具已經取下,露出一張傾國傾城,令天下眾女子蒙羞的花容月貌。他的聲音很平淡,可他將手中的茶盞輕輕往雕花檀木茶几上一頓,渾身自然而然就散發出一股不怒自威的王者氣勢。
周瑤怔了一怔,不敢嚷嚷了,可她的纖指卻下意識的去挖耳朵,彷彿耳朵內真有血似的。
“郡主,你已經洗的很乾淨了,頭髮裡的血渣洗去了,耳朵裡的血垢也全都清洗出來了,不用再挖了。”若雪站在風三娘旁邊,好心的規勸周瑤:“郡主不用覺得自個髒,因為那個膽敢侵犯郡主的採花賊,已經被郡主親手殺死了。”
周瑤聽到若雪的聲音,整個人都駭得僵住了,蔥白的玉手緊緊的抓住金夫人的手,幾乎將金夫人的手指擰斷。金夫人吃痛的皺起眉,伸出另一隻手安撫似的拍了拍她。
良久,周瑤抬起頭來,臉上的紅腫未消,眼睛依舊顯得很小,嘴唇抖了抖:“……凌若雪,你少誣衊我,那不是採花賊,這都是你……人不是我殺的,是……”
“哦,是我的錯。”若雪不太有誠意的道著歉:“可能不是採花賊吧,因為他不但偷了我的東西,還偷了郡主的青玉鸞佩,聽說這塊玉佩是皇后娘娘賜給郡主的,何其珍貴,郡主錯手殺了他也是有的。”
周瑤真要瘋了,語無論次地喊:“我沒殺,沒殺……你歪曲事實,是你殺的……”
“周郡主,我們雖然同情你的遭遇,但請你不要血口噴人!”風三娘不高興的打斷她的話,義正言辭地道:“你固然是身份尊貴的郡主,可自己做下的事情就要承認,怎麼能隨意推到別人身上?那人明明是你殺的,你用赤金花釵刺破了他的喉嚨,還不止刺了一下兩下……”
她拉過若雪:“我們家的孩子膽子小的可憐,雞都沒殺過,莫說殺人了。妾身還要問郡主,您將一個男子扮成丫鬟,帶到我女兒的院子是何意?高門大戶的深宅內院,豈是陌生男子能隨意進入的?還是說,端王府裡一向是這樣男女不分?隨便哪個男子都可以登堂入室?”
冷著臉,生氣的加重語氣:“倘若是這樣,改日我定要向端王妃請教一二。”
空氣有些凝重,事關女子閨譽,誰也不敢輕慢。
周羿面無表情,垂眸輕啜一口茶水。
金夫人有心要幫著周瑤辯解兩句,可又感覺自己的話語好蒼白無力,因為她也不能解釋郡主為什麼要這樣做。
“……”面對風三娘理直氣壯的質問,周瑤就只有打落牙齒往肚子裡咽的份兒了——她帶這個小廝來衛家,本來就沒安好心,無非是想看能不能見機行事,趁若雪落單的時候,讓這個小廝壞了她的名聲。
誰知事得其反,這個小廝不但沒起什麼作用,反而連累到自己的閨譽。
她想破了腦袋,也無法找個理由為自己開脫,但想到那個小廝已死,乾脆就耍起賴來:“本郡主根本不知道丫鬟中有男子,我沒有帶他來,也不知道是誰想陷害我!”
衛離淡淡地道:“如今人也被郡主殺死了,死無對證,還不是郡主想怎麼說就怎麼說。”
“不是我殺的!”見衛離也這樣說,周瑤忍不住了,伸手指若雪尖叫:“是她刺的,是她刺的……”
“郡主請慎言。”衛離毫不客氣的打斷周瑤。
他就坐在風三孃的旁邊,若雪離他很近,他不著痕跡地拉住若雪的手,順勢揉了揉,溫柔地對若雪道:“你別把郡主的話放在心上,一般喝醉了酒的人,都會說自己沒醉,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