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愛姑姑,想娶姑姑,但他又不想姑姑受到一絲一毫的委屈。”衛離沉沉地嘆了一口氣。
“他那會年少氣盛,一心想讓姑姑風風光光的嫁給他,也想讓祖父對他刮目相看。所以,他決定在建功立業之前,先不來衛家提親,待他做出一番成績,配得上衛家女婿這個身份後,再來迎娶姑姑。同時,也讓世人都知曉,姑姑嫁了當世最了不起的男子!”
完了完了!
若雪心想,這柳生一準沒聽過“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這句話,想必也未聽過“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所以後來才沒有做成衛離的姑父。
唉!人生的許多事,都是因為當時的一念之差,導致後來變得曲折磋跎的。
果然,衛離的述說證實了她的想法。
柳生想做出一番事業,讓心上人以自己為榮,但對一個男子來說,建功立業,封妻廕子的最好和最快方法便是征戰沙場——這個方法雖然風險高,不過高風險就有高回報。
奈何那些年,祈國四海昇平,國泰民安,根本無戰事。
不能上戰場建赫赫戰功,卻並沒有難住柳生,他天縱聰明,自幼天資過人,是個難得的文武兼修人才,他決定——咱不能上戰場,咱就下考場。
天才就是天才,永興九年,柳生在文舉與武舉之中都奪魁,成為當時名動一時的文武雙科狀元!
同年,衛老將軍的女兒衛弄玉,被永興帝一旨詔書選入宮中,成了後來名極一時的衛貴妃!
時間就是那麼剛剛好,連幾個月都不曾錯開,那詔書打的所有人措手不及,這是誰也沒有想到的結果。
就連衛老將軍也始料未及,因為,自祈國建立到如今,衛家的女子從無一人進宮伴駕,自己的女兒是首例……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不管衛弄玉有多麼愛柳生,多麼不願進宮,這事都是鐵板釘釘了。若雪不禁有此唏噓,衛貴妃給她的印像極好,從私心裡講,她當然希望衛貴妃能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而且,這時候她也想起在哪裡聽過柳生這名字了——風家那兩個在翰林院任職的便宜舅舅,無意中曾提到過文武雙料狀元柳生,言語間對柳生推崇備至,說此人是幾百年難遇的天縱奇才,只是可惜云云……
“姑姑進宮後,柳生卻恨上了衛家。”
“為什麼?”若雪不禁有些訝異:“皇權大過天,他不會以為衛家可以左右皇上的決定吧?”
“他不光恨衛家,他甚至連皇上都恨。”
衛離一下又一下的撫著她烏黑的青絲,語氣十分平靜:“那時,他雖然未來衛家提親,但他和姑姑兩情相悅的事情,他曾經隱晦地向父親提過。所以,他覺得祖父和父親完全可以在皇上下旨之前,向皇上說明姑姑有婚約在身,而不是做出將姑姑獻進皇宮這種賣女求榮的行為。”
“切,馬後炮。”若雪覺得柳生站著說話不腰疼:“他怎麼不怪他自己,若他早些來提親,也就不會讓皇上捷足先登了。”
衛離撫著她頭髮的手一頓,沉默不語。
若雪見他一聲不吭,唯恐壓壞了他:“別是傷口疼吧?讓我下來。”
衛離依舊一言不發,也不鬆手。
“怎麼了?”若雪覺得他怪怪的,忍不住又抬頭看他,正好撞進他宛若黑曜石般的眼眸裡。
他的目光綿長而幽深,帶著幾許神秘莫測,顯得有些諱莫如深。
“我其實萬分同情柳生。”他緩緩地說。
若雪默了默,淡淡地道:“同情他將你傷成這樣?順便感謝他沒有殺了你?”
衛離笑了笑,伸指捏了捏她不自覺鼓起來的雙頰:“柳生他很愛姑姑,愛到無法自拔,所以在姑姑進宮後,他屢次暗闖皇宮,次次都險些喪命,若非他師傅的功夫了得,他墳頭的草都不知長多高了。”
若雪為之咋舌,皇宮戒備森嚴,侍衛成群密佈,人只怕還未靠近就會被射成箭豬,這柳生倒是膽子不小,不過這行為怎麼看怎麼都像是白白送死。
“後來,他見救出姑姑無望,覺得是自己學藝未精,便乾脆離開了柳家,隨他的師傅走了。”
若雪不禁問道:“他這麼愛姑姑,愛得命都不要了,那姑姑喜歡他嗎?”
“當然喜歡。”衛離肯定地點點頭:“他們兩人志趣相投,姑姑操的一手好琴,柳生的樂律造詣也不低,兩人經常琴簫合奏,聲如天籟。偶爾相視一笑,便能心意相通。”
若雪頓時恍然大悟:“哦,難怪衛風他們說你在柳園聽到簫聲,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