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衛離在,蔣萱是決計不敢說出這樣的話的,光衛離一個冰冷的眼神就夠她受的了,但現在不是衛離不在家麼。
“……”衛離是偏心,有眼睛沒眼睛的,都知道他偏心,但人家對自己的未婚妻偏心,似乎也無可厚非,風三娘不知該如何與蔣萱解釋這件事。
不過,她倒是可以肯定一件事:“萱兒,你放心吧,你絕對是你表哥的親表妹。”
若雪只當蔣萱抽風,吩咐丫鬟上菜,若無其事的招呼風三娘和蔣萱用飯。
蔣萱滿臉幽怨,偷偷瞪了若雪一眼,眼神異常怨毒。
若雪一臉訝異地望著她:“表姐,你瞪我做什麼?我可是一點都不偏心的,只是。大哥做事有大哥的考量,誰也無法左右他的決定。”
蔣萱連忙低下頭,似侷促不安,眼淚不要錢似的往桌面上掉,更加委曲的哭訴:“若雪妹妹,我沒有瞪你……你冤枉我……嚶嚶嚶……”
風三娘狐疑的眼神在蔣萱身上停留了片刻,見她哭的厲害,只好轉頭對若雪道:“看她的樣子,倒是真想去,要不你就帶她去吧,多帶點侍衛是一樣的,也好給你做個伴。”
又內疚地說:“只怪你爹去的早,咱娘倆孤兒寡母的……偏生你大哥他們都不在,也只好讓你受累了……”
“娘,別這麼說,表姐要去也不是不可以,我沒什麼意見的,您覺得合適就好。”若雪看蔣萱抽抽咽咽,那傷心欲絕的模樣,儼然孟姜女哭長城的架式,也不想風三娘為難。
然而,該說的話還是要說清楚,免得到時自己背冤枉:“但是那些掌櫃們說話都非常有藝術的,絕對損人不帶髒字,若是表姐高高興興的去,卻哭哭啼啼的回來……”
蔣萱一聽,立馬收了淚水,不服氣的嚷道:“怎麼就我哭哭啼啼的回來?那些掌櫃說的話,你都能聽得下去,未必我就比你差?”
風三娘眉頭皺的越發厲害了,覺得今日的蔣萱與往日大不一樣,說話口氣也格外的衝,顯得咄咄逼人:“蔣萱,若雪擔的是好心,那些大掌櫃很認人的,若你沒有真材實料,即便你是主家,他們一樣會輕視你。”
“姨母,若雪瞧不起我,您也瞧不起我嗎?”蔣萱可憐兮兮地望著風三娘,眼睛裡凝聚著大顆大顆的淚水:“難道若雪能辦到的事,我就不能辦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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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風嗖嗖,寒氣逼人的地牢裡。
離牢房十來米遠的地方,錢氏端坐在鋪著錦墊的八仙椅上。
她依舊妝容精緻,描眉畫眼,頭上戴貂鼠臥兔兒,著一件縷金狐裘大襖,抱著暖手爐,外面還裹著一件銀狐斗篷,端地是雍容華貴,嫵媚動人,十足貴夫人的範兒。
“夫人,人帶來了。”
幾個凶神惡煞的僕婦將披頭散髮,衣衫襤褸的女子從地牢裡拖出來,重重地扔在她的面前。
女子有氣無力地匍匐冰冷潮溼的地上,癱落在地上的雙手,蒼白僵硬,血跡斑斑,凌亂的頭髮和破破爛爛的裙襖上沾著發黴的稻草,令她顯得更加落魄和狼狽,比之大街上的乞丐都不如。
錢氏斜著眼睛,居高臨下瞟著地上的女子,見她被寒風一吹,單薄瘦削的身子便瑟瑟發抖,登時心情大好,翹著蘭花指,抿了抿烏黑的鬢角,塗的豔紅的唇微微一勾,滿臉都是惡意的笑容。
“賤人,幾個月都過去了,想好了要告訴我沒有?”
女子除了身子不時顫抖著,伏在地上一聲不吭。
一個三十來歲的婆子上前,一腳踢向女子,兇惡地道:“夫人問你話呢,裝什麼死?”
“唔!”女子痛苦的呻吟,身子劇烈的抖動幾下,艱難的喘息著,纖細的手指不停的顫動,似乎想將帶血的雙手握緊,以抵抗襲來的痛楚,卻徒勞無功。
“她的手沒事吧?”錢氏的身體前傾,略有些緊張的盯著女子的手:“不會是你們用刑過度,將她弄殘廢了吧?本夫人早說……”
“沒有,沒有。”僕婦戰戰兢兢地低下頭,小心翼翼地解釋:“只是用針扎的狠了些,再加上天氣冷了,便不怎麼靈活了。”
錢氏聞言,將身體靠回椅背,冷冷對地上的女子喝道:“賤人!看來你是打定主意不說是吧?我陪你耗了這麼久,耐心早就告罄,實話對你說,這次,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否則,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女子對她的威脅恍若未聞,連抬頭看她一眼都不曾。
就是這種藐視人的態度最氣人,你跟她說半天話,她當你在放屁!錢氏的怒火一瞬間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