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窈窕纖細的背影。
她那一眼,不帶任何情緒與溫度,就像在看待一個陌生人,可是她清澈的眼神彷彿會望進人的心裡,令凌經亙的眉頭皺的更緊了——這個少女,為何會給他一股莫名的熟悉感?
饒是隻看了一兩眼,但少女那張不施脂粉的冷臉,卻不期然的又出現在他腦海中,清晰無比,鮮活靈動,好似在哪裡見過一般。那張臉,雪膚花貌,眉如青山遠黛,明眸左右微睞,睫毛長長,秀鼻櫻唇,一笑百媚生……
不對!他搖了搖頭,自恍惚中醒過神來,這少女美則美矣,卻從頭至尾都未笑過,況且年紀尚輕,稚氣猶存,何來百媚生?!
在凌經亙琢磨是在哪裡見過若雪的同時,若雪也在想:凌經亙固然是渣男一枚,但皮相卻著實不錯,三十四五的年紀,正是一個男人的黃金年華,他又生的白淨,斯文,衣冠楚楚,舉手投足之間,氣度儒雅翩翩。
若非有原主的記憶,實難讓人想像出他是一個道貌岸然,虛偽奸詐,隨手便可以將親生女兒扔進澡盆中溺死的殘忍男子!
“有什麼困擾你嗎?想的這麼入神?”衛離雖然不想與凌經亙有過多的接觸,但眼劉一直沒有離開過若雪,見她微凝著眉,便出聲詢問。
若雪聽到他的聲音,凝神一望,才發現要上馬車了。她抿了抿嘴,由紫露扶著上了馬車。
甫一進馬車,她怔住了。馬車裡依舊豪華寬敝,四壁蒙著彩錦做的軟墊,角落放置著冰盆,一切與先前的擺設一般無二。但是,軟塌上和底面鋪陣的竹涼蓆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光潔溫潤的玉席子。
她默默地脫了繡鞋,著羅襪踩在晶瑩剔透的玉席子上,心說:衛離這娃,是打算將奢侈進行到底呀!
在馬車的轆轆聲之中,若雪倚著車壁閉目養神,當她感覺微微的異樣時,睜開眼便發現衛離上了馬車,紫露已不知去向。明知他此舉不妥,她卻懶得出聲,轉而撩開車窗簾子去欣賞外面的景色。
自從發生師兄的事情後,兩人私底下都是自動避開對方,偶有遇見也不交談,衛離也不像以前那樣管著她了。
若雪雖然不知道衛離是個什麼意思,但也覺得這樣挺好。因為透過這樣的方式,兩人都可以盡情表達自己對對方的不滿,同時她也獲得了不少自由,不必連去個哪兒都要向他報備,事事都要經過他的同意。
不鬧彆扭不知道,一鬧彆扭才發現,原來自己潛意識裡還是對衛離的霸道有諸多怨言的,不然也不會就這麼順著衛離的意思,和他冷戰下去。再加上他誤會自己的事,還有打傷師兄的事,林林總總一加,兩人似乎永無合好之日……
但衛離今日的行為出乎她的意料之外,瞧著他那意思,似乎想和她和解,言行舉止都與這幾日不同,倒和沒鬧彆扭時差不多了。
“若雪,你覺得這玉席子怎麼樣?”衛離一臉坦然地坐到她的身邊,沒話找話:“都說玉養人,我便讓人訂做了玉席子。”
他的話也不錯,因為竹蓆涼性大,老人、小孩及體質弱的人不宜用,銀錢豐厚的話,換成玉的當然好,衛家底蘊深厚,自然不差這點錢。若雪心底明白,卻不吱聲,似被外面的風景迷住了。
一瞬的靜謐之後——
“若雪,別這樣好不好。”衛離突然伸手抱住她,低聲問:“我都遞了無數次的降表了,你怎麼還不理我?”
不是你要開戰,且先不理我的麼?幹嘛氣勢洶洶、轟轟烈烈的打了幾天,忽然就說要投降?無緣無故的,誰知你是不是詐降。若雪心裡腹誹,更用實際行動表示自己對敵人的懷疑,打死也不開腔。
見她依然不理自己,衛離退而求其次,將她面向外面的臉扳了回來,認真地問:“你究竟還要怎麼樣才肯理我?”
他伸手將她臉龐上的青絲挑開,讓她那張凝脂般嫩滑的臉毫無保留的呈現在自己面前,俯下頭,細碎的吻密密麻麻,源源不斷的落在她的臉上:“只要你說,我一定做到。”
然後又不改其霸道本性,威脅地道:“如果你再不開口,我就隨心所欲一番,橫豎是惹你不高興了,我索性多討點好處。”說罷,那手就漸漸在她身上不規矩起來。
真是不能對他期待太高,三句話便暴露了本性,若雪一邊啪啪地打著他亂來的手,一邊冷冷地道:“我哪裡敢不理你?這不都是你希望的嗎?照著做也有錯?”
“這不是我的希望。”
衛離抱緊她,將臉埋入她香馥的頸窩,悶悶地道:“你和夜澈那樣……我生氣了,再說你那天不跟我走,要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