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真是亂成一鍋粥了,連鐵氏都無法鎮定下來,重重地跺了跺腳,而甄氏只覺日光暗沉,流年不利。
風五妹還在氣勢洶洶地謾罵:“什麼狗屁姐妹?你們兩個的兒子害了我女兒和侄女,要是你們兩家不給我個說法,我就跟你們拼了!我冰清玉潔的女兒啊……就讓衛離這麼禍害了……”
她本身便喜歡無理取鬧,有理沒理都愛鬧上三分,這會兒有了事情,更是得理不饒人,對風三娘就叫囂開了:“三姐,發生了這種事,趕緊讓你的衛離娶我蕾兒,不然,休怪我去報官!”衛離威脅她們母女要報官的話言猶在耳,她這會子正好一報還一報。
院子裡的喧譁聲太大,傳到院外,若雪、曲妍兒和風家的姑娘們都聽的清清楚楚。
若雪的臉色冷漠如冰,眸底有噬人的火星頻頻閃爍,身邊的海棠花開得鮮豔奪目,她素手一伸便折斷了好幾枝無辜的海棠,氣勢駭人,堪稱辣手摧花。
風家的姑娘們一時不知說什麼好,皆欲言又止,唯有曲妍兒沒心沒肺,伸手一掌擊在自己潔白的額頭,發出啪的一聲響:“我的娘呀!怎麼出了這種丟人的事啊?蕾兒,卉兒,以及那個芸香……怎麼會跑來客院?還跟我哥和離表哥攪在一起呀?”
她著急地拉著若雪的手臂搖晃:“若雪,這可怎麼辦呀?發生這種事,我哥和離表哥是不是要娶她們啊?”
突然,不待若雪出聲,一道戲謔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你這瘋丫頭,又在胡沁些什麼呢?你哥我都成親了,還要娶誰?”
“大哥?”曲妍兒訝然回頭。
只見彎彎曲曲的小徑上,四個錦衣華服的年輕男子安步當車,緩步徐行而來,縱然驕陽似火,烈日當空,可他們俱是神采飛揚,衣袂翩翩,通身貴氣逼人。正是曲家兩位公子,衛離,還有風逸飛。
不止曲妍兒用一副見鬼的表情瞪著這四人,若雪和其他姑娘同樣一怔。
“曲妍兒!”衛離雙手攏在背後,面無表情地睇著曲妍兒:“離表哥哪裡惹到你了?竟敢在若雪面前編排我?”
“離表哥,不是我要編排你啊,實在是另有其人。”曲妍兒叫屈,訥訥地伸出纖纖玉指瑟縮地指了指西院,又快速的縮了回來,那怯怯的模樣,儼然西院會張嘴咬她的手指似的。
“怎麼這麼嘈雜?發生什麼事了?”曲楓和曲江聽到西院一片吵嚷聲,雙雙眼露狐疑之色,即刻邁步進了西院。
衛離沒有理會西院的事,望著若雪的手裡攥得稀巴爛的海棠殘枝和殘花,又瞧了瞧她的臉色:“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是日頭太大了嗎?還有,這海棠跟你有仇嗎?竟將人家一家子老小都扯爛了。”
若雪不知道為什麼,特別想笑。
“還留著根呢,來年它們又是一家子老小。”扔掉海棠,將染了顏色的手背在身後,她對著衛離嫣然一笑,優雅中透著嫵媚,黑黑亮亮的眸子乾淨純澈,卻又仿若風情萬種。
總之,這一刻,她與平常截然不同。
曲妍兒在一旁眼珠上下亂轉,她發現了,若雪剛才身上的冷漠和凌厲統統不見了,這時的她彷彿冰雪消融,百花盛開,風吹她衣袂起,裙裾舞蹁躚,眸若清泉,齒如編貝,是一種介於冷豔與清純之間的氣質,無與倫比的美麗。
美人若兮,顧盼流離,雖然這美人小了點,但不影響其視覺效果。
衛離看呆了眼,半天回不過神來。
曲妍兒也看呆了眼,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見她對衛離笑得睫毛彎彎,忍不住酸酸地道:“小沒良心的,只會擺臉色給我看,對著離表哥就傻笑。”
“妍表妹,在後山抓的,送給你。”風逸飛也未進西院,問了自家姐妹幾句話之後,便提著一隻毛茸茸的小白兔過來,獻寶似的送給曲妍兒,立刻轉移了她的注意力,換來她驚喜的歡呼聲。
曲妍兒的聲音讓衛離醒過神來,不禁耳根紅透,也將背在身後的手拿出來。
若雪滿心以為是隻兔子,結果一瞧,卻是隻黑色的鳥兒,鳥喙和爪子上繫著細藤,不禁大失所望:“黑八哥……還是紅嘴的……”
見她一臉嫌棄的表情,衛離莞爾一笑,低聲給她解釋:“這是鷯哥,又稱九宮鳥,頭上帶英的是八哥,紅嘴的是鷯哥。”
一聽是九宮鳥,若雪來精神了,方才她粗粗一看,以為是八哥,差點錯失好東西了,輕手輕腳的接過來:“謝謝,原來是九宮鳥啊。”九宮鳥的長相可比八哥英俊多了,而且,八哥學說話只能模仿聲音,不能模仿音調,鷯哥學說話,卻讓人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