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又怕得罪表姐——她嫁的不如陳夫人,夫家只是廣陵的富商,依仗表姐夫的地方多了去了。
陳夫人罵完表妹,見女兒還在抹淚,愈發怒不可遏,手一伸,便將茶盅掃到地上。啪啪幾聲脆響,茶盅摔了個粉碎。
屋內靜了下來,針落可聞,眾人皆一臉驚懼地望著陳夫人。
陳夫人喘了幾口氣,平息了一下火氣,對著陳芳怡道:“娘交個實底給你,並非娘不成全你,而是這次想和衛家攀親的人,來頭太大,你爹的前程,全攥在人家的手心裡,人家想碾死我們,就跟碾死螞蟻一樣!”
陳芳怡臉色變得煞白,腿一軟,若非丫鬟及時扶住,只怕就癱軟在地上了。
呂夫人不改其八卦本性,不怕死地問:“表姐,哪府哪家,這麼厲害?”
“滾——”暴怒的陳夫人當場賞她一個竹枕。
……
“翠兒。”莊靜雅在踏上石樁之前,反覆交待丫鬟:“你就在岸邊放風,若是衛大哥來了,不必出聲,只需將手上這個紅燈籠點上即可。”
翠兒點點頭:“婢子明白,小姐當心點。”
馬婆子穩穩踏在石樁上,一手提著燈籠,一手去拉莊靜雅,催促道:“莊小姐快點吧,若是少莊主來了,您還在這磨嘰,他那麼精明的人,瞧出端倪來便不好了。”
莊靜雅提著燈籠站在木板上,將另一隻手遞給馬婆子,戰戰兢兢地踏上石樁,強自鎮定道:“馬婆子,你可要小心點,若是讓本小姐掉到水裡,仔細你的狗命!”
“老奴省得。”馬婆子腆著臉陪著笑:“莊小姐只管放心。”
夜風拂盪,燭火忽明忽暗,兩人踏著石樁,往矗立在湖中央的佛像而去。
翠兒吹熄了手裡的燈籠,有些擔心的注視著湖面。
忽然,一隻手從她身後伸出,緊緊捂住了她的嘴……
湖中,莊靜雅膽戰心驚,走一段便要歇上一段,時爾說小腿抽筋,時而腳疼,理由層出不窮,馬婆子耐心的哄著,騙著,嘴巴都講得起火了,好不容易才抵達高大的佛像。
莊靜雅鬆了一口氣,感覺到衣服都被汗水沁溼了,踩到佛像落腳的石基上,對馬婆子道:“你先回去,尋個機會,把我在這裡的訊息洩露給衛姨,等事成了,本小姐大大的有賞。”
馬婆子眼神閃閃爍爍,嘿嘿一笑,“不知莊小姐要賞婆子多少?”
莊靜鄙夷地看著她,冷哼一聲:“像你這樣的粗使婆子,在衛家莊的月例,想必不足半兩,本小姐大方點,索性賞你十兩,夠多了吧!”
馬婆子皮笑肉不笑地道:“十兩真是太少了。”
莊靜雅大怒,正要怒叱她幾句,不想馬婆子突然驚訝地道:“莊小姐,少莊主來了。”
“真的嗎?”莊靜雅心裡一喜,急忙向湖岸望去,想著,衛哥哥還是關心我的,這麼快就來找我了。
“噗嗵”一聲,背後一股力量襲來,莊靜雅落入冰冷的湖水中。不待她慣性浮起,一隻手臂緊緊將她按入水中……
馬婆子一壁死死按著莊靜雅,一壁冷笑道:“莊小姐,去死吧,給了機會你了,可惜你不識抬舉。”
“你也去死吧!”一道陰森森的聲音在馬婆子身邊響起,把她駭得魂飛魄散,不待她轉身,頭上就受了重重的一擊,接著,有人一腳將她踹進湖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