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對待的是父親,慈愛慈祥的是母親。
想起自己的父親,對他們兄弟二人也是嚴肅的時候居多,怎麼到了自己的頭上,就無法狠下心來對待孩子呢?
他也在檢討自己,最後得出結論——他縱使樣樣天下第一,恐怕也教不了自己的兒子!
衛凌機靈的要命,又會撒嬌,他對他總狠不下心來。聽他奶聲奶氣說話,看著他和若雪酷似的眼睛,聞著他身上幼兒的香氣,心就軟了,總想著等他大一點就好了,那時他肯定會硬得下心腸,嚴格的對待他。
可每每衛凌摟著他的頸子搖晃兩下,脆脆地喚他爹爹,他所謂的“寸土不讓”和“半步不退”頓時灰飛煙滅,那一刻他只想滿足兒子的一切要求,由他予取予求。
長此以往,他擔心衛凌會被他教成一紈絝……
左思右想,他抱著若雪商量:“我們給凌兒找個師傅吧。”
“師傅?”若雪上下打量了他幾眼,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不過想到古代名門世家對子弟的教導大多很嚴格,遵從三歲習文,四歲習武的原則,以圖早點給孩子打下堅實的基礎。
三歲習文倒沒什麼問題,在現代,衛凌這麼大也該上幼兒園了。只是四歲習武,若雪覺得未免太早了點,會不會對孩子的骨骼以及身體的發育有影響啊?
“怎麼會?”聽她擔心這個問題,衛離笑著親了她一口:“我們都是這樣過來的,剛開始練,也只是蹲蹲馬步打打小拳,一些基本功而已,主要是打基礎。”
他舉了個現成的例子:“你看延陵,才六歲多,不但個子長的高,身子骨還壯實,這是他習武的緣故。”
提到這個若雪就想笑:“衛凌控訴延陵在身上綁了石頭騙他……”
“那混小子。”衛離哭笑不得,這更加強了他想為衛凌找師傅的決心。
他垂眸看了若雪一眼,神情若有所思。
“怎麼了?”兩人之間真是越來越有默契了,衛離的一個眼神,若雪都能感覺到異樣。
衛離摩挲著她的下巴沉吟:“若雪,你覺得柳姑父做衛凌的師傅怎麼樣?”
“柳姑父?那敢情好。”
柳生可是雙料的文武狀元羅!這樣的師傅真是打著燈籠都難找,可這會不會太大材小用了?衛凌才三歲,用得著這麼高階的師傅麼?
若雪覺得讓柳生做兒子的師傅,會委屈了這位驚才絕豔的天才。
“哪來委屈之說?”衛離笑道:“他教延陵不是教?一隻羊也是趕,兩隻羊也是趕,多放點羊還可以讓他的才能得到發揮。”
“那就是說姑姑他們不會再走嘍?”若雪覺得這樣也挺好,兒子白得個好師傅不說,一家人總算團聚在一起了,想必娘也很高興。
衛離笑而不語,似有些難以啟齒。
“有什麼問題嗎?姑姑他們那地方几乎與世隔絕,未免太冷清了點。而且延陵連個伴也沒有,對他也不公平。”
柳生和衛弄玉只有延陵一個孩子,極有可能他們這輩子都只能有延陵一個孩子,因為衛弄玉在皇宮的那十年,吃了許多放了避孕之物的藥膳,導致她生了延陵之後,沒有法子再懷孕了。
若雪覺得這太可惜了——柳生和衛弄玉這兩夫妻,有好顏值不說,還都聰明絕頂,只生一個,太浪費了這麼好的基因了!
“那裡也不是太冷清,柳姑父的師傅他們也在山上,是學武的聖地,不然柳姑父哪有那麼出色?”
衛離抬起若雪臉,在她額頭印了一吻,語氣既溫柔又不捨:“等衛凌稍大一點……讓他隨姑姑他們去,也好給延陵做個伴,你說怎麼樣?”
若雪皺眉:“你的意思是……姑姑們還是會離開?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她頓住了話頭,知道自己所想的真是太天真了!
拋開柳生,單說衛弄玉,她曾做過太上皇的貴妃,兼之豔冠六宮,不知有多少人驚訝於她的容顏,更銘記於心,甚至魂牽夢繞都說不定。正因為如此,所以他們每次回京,皆是易容,以免讓人發現端倪。
真要他們留下,也不是不可,但難道要他們戴著面具一輩子,永遠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伸指撫平她蹙起的黛眉,衛離緩緩地解釋:“這只是其中之一,另一個方面是姑姑和柳生喜歡這種遠離紛爭的生活,他們兩人興趣相投,愛好相近,那種世外桃源的生活比較適合他們。”
“可我捨不得凌兒。”孩子那麼小,要他離開父母,不說他不會幹,若雪自己第一個就捨不得。
“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