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似有若無的微揚,笑容說不出是苦澀還是甜蜜:“你何必揭穿我呢?”在衛離默然無語時,他又從肺腑裡發出一道深深的嘆息:“就是因為有老瑞在,我才更不能走啊。”
“……”衛離。
“試想,若雪不理你了……”
“她沒有不理我,也不會不理我。”衛離最忌諱人家咒他和若雪了,毫不猶豫打斷況鴻霄的話。
況鴻霄似笑非笑地睨著他:“果真如此有自信的話,那你何不待我說完?我只是打個比方而已,你都經不起麼。”
衛離微蹙眉頭,那雙宛若黑晶石般的桃花眼眸閃過一絲脆弱:“不想一語成讖。”
“我知道,你膽小如鼠,迷信的要死,便連吃個梨子都不敢與若雪分著吃,就怕觸著分離的意頭。”況鴻嘴邊的淺笑擴大,略帶挪諭的道出某人深藏在心底的隱憂:“據說,你現在已經懦弱到了不敢與她分吃桔子的地步,不會是真的吧?”
“當然是真的。”衛離傲嬌的撇了他一眼,精緻的眉梢眼角笑與不笑皆是萬般風情:“分橘即分居,夫妻是不能分著吃的。”
“哼,夫妻,你也好意思說出來,你與她是哪門子的夫妻?不過是對兄妹而已,吃不吃梨,分不分橘,能影響到你們什麼?”
衛離厚顏無恥慣了,臉不紅氣不喘地說:“小心駛的萬年船,我這不是防微杜漸麼,省得有朝一日真發生那樣的事,我哭都沒地哭去。而且,就算能吃我也不想吃,吃了心裡膈應的慌,總提心吊膽的怕應驗。”
況鴻霄沉默了一會兒,一針見血地指出:”你這是不自信的表現,這些恐懼和害怕,來源於你對你們的感情沒信心。因為在內心深處,你總覺得你們有一天是要分開的,所以處處怕觸黴頭。“
”不自信便不自信吧。”
衛離並不打腫臉充胖子,坦坦蕩蕩地道:“古人云: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正是因為這份憂慮,我才特別珍惜這份感情,特別用心去維護!像對待易碎的稀世珍寶,時時刻刻都捧在手心,就怕因為自己偶爾的輕忽和不小心,使這個來之不易的寶貝出現裂痕。“
況鴻霄微微怔住了,這才把視線從薛燕身上收回來,投到身邊這個宛若芝蘭玉樹的年輕人身上,彷彿頭一次認識他似的上上下下的睃巡。
衛離任他打量,一臉安然的總結:”總之,我認為小心點沒錯,在感情中有自信是好事。但若一些眾所周知的避忌你都不知道避開,往好了說,是你對你們的感情有信心,覺得那些都是無稽之談;但往壞了想,何嘗又不是你不在乎對方的表現呢!“
況鴻霄朝他拱了拱手,由衷地道:”與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衛離淡然一笑,自嘲地道:”小候爺愧煞我也,我承認我是小心過了頭,我這人心眼小,且容易滿足。若雪她偶爾說一句’不想和你分梨子吃‘,雖然我明知她是敷衍我的成份居多,但我還是會心花怒放,覺得她是看重我,心裡有我才這麼說。”
況鴻霄聞言,恨不得五體投體的拜他幾拜,後悔不迭地道:“抱歉,我不應該因為你年紀小,便覺得你在感情方面不如我。我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卻能把感情分析的這麼透徹,令我受益匪淺。與你一相比,我感覺我是白活了。”
他誠心實意地道:“難怪若雪離不開你,你的這份周到和細緻,足以打敗任何情敵!我要是早點認識你就好了。”
“小候爺,周致細緻,細心體貼這些,都只能起輔助作用。”衛離當師傅當上癮了,一點都不吝賜教:“最主要的是大方針要把握準確。”
“能者為師,何為大方針?”
“對方的底限。”衛離伸指撣開一片被風吹來的黃葉,動作優雅而高貴:“如果喜歡她,就要尊重她,瞭解她,千萬莫觸及她的底限!因為你一旦觸及了,過後儘管你想千方設百計的補救,可那道傷痕只會變淺,不會消失。”
況鴻霄這次是真的沉默了。
隔了好半響,他幽幽地問衛離:“你究竟是來幹嘛的?我怎麼感覺你是來落井下石的?”
衛離忍俊不禁:“你總算猜對了。”
“……”
況鴻霄又去遙望樹上的薛燕:“若雪讓你來的?”
“不是,她才不會管這些。”衛離搖了搖頭:“我只是不想你一錯再錯下去,然後因為感情失敗而導致投資失敗。畢竟,我們現在是合夥人,賺銀子要一起賺,賠了也不能讓你一個人賠是不是。”
“……”就說堂堂天下第一莊的少莊主,居然會有閒暇與他嗑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