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浪頭氣勢磅礴的打來,東方昱的手無力的鬆開,眼看兩人要被湖水衝散,燕雙飛忙拼命抱住他。她是會游水的,但以她現在的力氣,自己保自己都成問題,哪談帶著東方昱。
好在衛雷和況鴻霄就落在兩人不遠處,再加上倪臻和飛龍剎的成員,總算沒讓他們兩人沉如湖底。
但湖水狂怒猙獰,往前澎湃湧動,眾人竭盡全力也無法與之抗衡,只能隨波逐流。不知被湖水帶往何方,大家又冷又餓,心裡皆毛毛的,燕雙飛卻小聲的安慰道:“你們別怕,洪荒之水,殊途同歸,會將我們帶往紫金國。”
眾人無不豁然開朗,難怪燕雙飛說這裡是帝王谷帝王壁,還有這牛叉烘烘的湖水,原來是跟傳說中的紫金古國沾親帶故啊!
看來錢泰敏死得其所,他們受這份罪也不冤,同時更加明白那些南疆人為什麼要死命的搶奪燕雙飛了,且要活捉——知道帝王紫金秘密的知情人,其實是她!
只是真應了那句“殊途同歸”,不一會兒,眾人便被洪荒之水衝的四分五散,燕雙飛甚至還未來得及弄清爹孃在哪,便被一股大力將她和東方昱分散,卷向另一個方向。
混亂之中,況鴻霄奮不顧身抓住燕雙飛的一隻手,和她一起被捲走。
不知過了多久,況鴻霄略有些茫茫然的醒過來,昏倒前的畫面瞬間回籠。記起燕雙飛,他迅速起身,目光犀利的環顧四周。
頭頂天空湛藍,流雲逐風,入眼碧草野花,爭奇鬥豔,景緻清新幽雅,如夢似幻,好一個仙境所在!但卻沒看到燕雙飛,他正要去尋找,耳中卻聽到微弱的聲音:“小候爺……你醒了。”
燕雙飛靜靜地躺在一叢如絲的碧草中,氣息孱弱,慘白的面容,嘴角有殷紅的血絲沁出,倘若不是她出聲,況鴻霄或許都發現不了她。
“你怎麼樣?”況鴻霄一臉緊張的去扶她。他昏倒前,他們兩人被急流衝到一座宏偉而古老的山門前,在撞上山門的那一剎那,燕雙飛用盡全力推開他,以己之身撞上山門!
那時的她面容悽豔,嘴裡噴出大口大口的鮮血,好似沒有止境一般。那鮮紅的血將她身前的水面都染紅了,她無力的閉上眼睛往水裡沉去,烏雲一樣的髮絲飄蕩在水面,蜿蜒著心酸的纏綿。
況鴻霄正要撈起她,沉重的山門卻發出一聲巨響,堅硬的石塊瞬間四分五裂。
碎屑漱漱而落,煙霧在水面瀰漫!
後面的事,況鴻霄就不記得了——他沒有緣由的昏了過去。
“小候爺,我不行了……”燕雙飛半倚在況鴻霄的手臂中,艱難的喘了一口氣,顫顫巍巍的抬手抹去嘴角的血絲,對況鴻霄道:“有些事,我對昱說不出口,但當年的事我必須說出來,否則我的仇人會一直逍遙在外,我死不暝目!”
往事不堪回首,對別人來說,這句話也許是無病呻吟;抑或是無奈之語,但對燕雙飛而言,她所經歷過的傷害,如同一場醒不來的噩夢,慘痛的讓她不敢回想,只盼此生從未活過!
她想:人生重頭來過,對自己或許是最好的方式。
“別瞎說,你會沒事的。”燕雙飛氣若游絲的模樣,刺激的況鴻霄雙眼赤紅,他此時顧不得男女有別,也顧不得燕雙飛不喜歡他,將她從草叢中抱起,緩緩抱入自己的懷中,不帶一絲邪念,只想用自己的體溫來溫暖她。
無邊無際的酸楚將他包圍,淚意在眼眶瀰漫,他語聲沉痛,似下定了決心一般:“你要好好活著,東方昱等了你這麼多年,你忍心讓他失望嗎?”
“我早就配不上他了……”燕雙飛悽然一笑,藍天碧草下,太陽的光輝為她鍍上一層燦爛的金光,她的笑容脆弱若將破碎的水晶,卻美如夏花:“你聽我說……”
顛簸半生,受盡各種折磨和屈辱,連錢氏剁掉女兒的手指,找粗俗下流的男人侮辱她,她為了救若雪,不得不與那些男人虛與委蛇,終於將若雪藏了起來,沒讓錢氏找到的事都一一告訴了況鴻霄。
甚至連錢氏為了逼她交出帝王紫金的鑰匙,把她關押在莊子的地牢裡幾年,日日夜夜用酷刑折磨她的事情也講了。
還有失去記憶嫁給凌經亙做妾,她被趙木香,也就是龍香榭用盅控制,後來曾擺脫盅毒,憶起往事後帶著若雪逃走,又被錢氏抓回來的事也未漏掉。
她氣息虛弱,儼若彌留之際,思路卻清晰的可怕,精神和意志力依然堅強如初,況鴻霄很怕她是迴光返照,幾次想打斷她的敘述,都被她搖頭阻止。
“小候爺,讓我說完吧,現在不說……以後不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