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雪不知怎麼的臉有點熱,忙岔開話題:“太后您讓妾身進宮可是有什麼事?”
“哦,沒事就不能讓你來陪陪姑媽啊?”太后似真非假的抱怨:“你們在宮外想去哪快活就去哪,哀家一個人在這深宮內院,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每天對著應嬤嬤,悶都要悶死。”
若雪覷了一眼苦著臉的應嬤嬤,並不接話,高處不勝寒,就是這個道理。太后無非是發發牢騷而已,並不是真不喜歡這樣的生活。
太后抱怨夠了,然後才說真話:“找你來也不為別的,無非是因為皇上和八哥的事。”
八哥?若雪抿了抿嘴角,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你說說,你那個侍衛衛雲未免太不像話了!真要八哥嫁他,也不能綁了人便無聲無息了啊,他是不是太不把皇上放眼裡了?”
這話就重了,若雪斟詞酌句的替衛雲解釋:“太后,衛雲他對八哥是真心的,對皇上和太后的忠心可昭日月,只是衛雲說八哥他最近不知在鬧什麼彆扭,誰也不願意見,他勸他回來他死活也不幹。”
“為什麼呀?八哥怎麼了?”畢竟是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太后急了:“不會是衛雲欺負他了?或是在外面受了什麼氣?”
“母后,誰敢給氣八哥受?衛雲嗎?”
有人雙手負在身後,緩緩邁進仁壽宮,腳步輕若無聲,聲音平的幾乎沒有起伏。
仁壽宮頓如初雪降臨,瞬間連降好幾個溫度,若雪感覺脖頸後寒氣直冒,殿內殿外的宮女太監已跪了一地,口呼萬歲。
“皇帝,你來了怎麼也不讓人通報一聲,嚇哀家和若雪一跳。”
太后的聲音提醒了若雪,周羿現在可是如假包換的真龍天子,不是以前那個可以任意開罪的人了。她不動聲色的上前兩步,姿態優雅地緩緩拜倒,垂首道:“妾身衛淩氏參見皇上,願皇上萬歲萬福。”
玄羿帝淡淡垂眸,一言不發,整個仁儔宮鴉雀無聲,連東方太后都沒吭聲。
慢慢地,像放慢鏡頭一樣,有一隻明黃色的金絲龍靴出現在若雪的視線中,隨後,另一隻龍靴也映入她低垂的眼簾,皇上的腳步,依然無聲無息。
似乎有兩道灼人的視線落在自己的身上,鼻端漸漸有淡淡的龍誕香縈繞,若雪屏息斂神,心底泛起異樣而古怪的感覺,揮之不去。
“皇帝。”太后輕咳一聲,打破沉默。
玄羿帝烏黑濃密的眼睫毛顫了顫,抿了抿殷紅的唇,突然開口,聲音硬綁綁:“凌若雪,你與朕也算是舊識,大家又是親戚,不必多禮。”
“謝皇上。”若雪中規中矩的謝恩,垂首斂目,一點也不因為和皇上是親戚便忘乎所以。
皇帝對若雪的口氣像對仇人,若雪對皇帝的態度像陌生人,氣氛著實不好。太后只好儘量打圓場:“若雪,皇帝既然說不必多禮,咱們繼續用膳吧,不然這菜都涼了。”
皇帝來了,按禮自己是要趕緊迴避的,哪還能繼續呆在這裡?若雪順勢向太后告退:“太后,若沒有什麼事,容妾身告退。”
太后還未及說話,玄羿帝便冷冷的道:“怎麼?八哥的事情都沒有交待清楚,你就想走,哪有那麼便宜啊?”
這口氣像審犯人似的,太后撫了撫額,又忙著轉圜:“若雪,哀家甚是擔心八哥,你又難得進宮一趟,便多留留,跟哀傢俱體說說八哥的情況,也好讓哀家放心。”
看來不將八哥的事情說清楚,只怕是走不成了,若雪想了想,依言去陪太后繼續用膳,從頭至尾,她很守禮的沒有看皇上一眼。
誰承想她才端起碧玉碗,便瞥到一道高大的身影坐到太后身邊,正是周羿。他頭戴龍冠,一身色澤耀眼奪目的明黃色龍袍,端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的對應嬤嬤說:“朕還未用膳。”
“……”應嬤嬤愣。
太后:“……”
若雪瞄著自己手裡的碗,心想,這皇宮裡的御廚怕是要反了天吧,竟然連皇上都敢餓著,這都多會兒了還不給皇上傳膳?
太后再次輕咳:“皇帝還未傳膳?”
“忙。”多說一個字都會死的樣子。
太后一聽,甚是心疼,忙吩咐宮人侍候皇上用膳,又語氣嚴厲的責備侍候皇上的莫公公等人:“縱然國事再忙,你們也要提醒皇上以龍體為重,怎能由著皇上餓肚子呢?下不為例!”
“……”莫公公等人有口難言,皇上他明明用過膳了啊,只是吃的不多而已,怎麼就成了沒有吃了呢?但皇上金口玉言,你還能反駁不成,只得對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