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走。
路旁桃紅柳綠,她墊起腳尖,折了一枝桃花,簪到衛離如墨染的黑髮上,笑眯眯地左右端詳一陣,極不正經地調笑道:“美人兒相貌不俗,桃花眼配桃花更是相得益彰,好好表現,以後姐打個桃花簪賞你。”
衛離挑了挑眉,目不轉睛的瞧著她,覺得她真是要爬到他頭上做窩了,可不知為何,他卻喜歡這種窩心的感覺,他喜歡她在他面前毫無遮掩,隨心所欲的表現自己,喜歡她的肆無忌憚。
只求她笑靨如花,真恨不得什麼都依她!
胸口的悸動愈發的明顯,濃濃的愛意在心中氾濫成災,想要渲洩的豐沛感情亟欲噴薄而出。他目光如電,四下睃巡一番,瞅著沒人注意,飛快在她臉上親了一記:“有娘子這句話,為夫自當好好表現,決不讓娘子青春虛度,包你夜夜*。”
噗!若雪的臉頓時五彩繽紛,調戲不成反被調戲,“不讓青春虛度”竟被他移花接木到這裡來了!
她決定收回打賞,對他略施小懲,衛離卻也折下一枝開的正豔的桃花,溫柔地扳過她的臉,小心地別到她烏雲一般的髮鬢上,柔聲低語道:“古人云投桃報李,為夫本應回贈娘子李子,先暫以桃花代之,等娘子幫我打桃花簪的時候,為夫會送娘子一把價值千金的桃木劍。”
“為什麼是桃木劍而不是桃花釵?”若雪覺得送人桃木劍很奇怪,那貌似是道士捉鬼用的法寶吧,天純子和天璣子的拿手道具。
“桃木劍不但能擋煞,還能擋桃花。”衛離細心地替她整理頭上的紅珊瑚釵,甚是輕描淡寫地說:“娘子配帶上為夫送上的桃木劍,一切魑魅魍魎皆會退散,至於娘子的那些爛桃花,更是會被桃木劍削於無形。”
若雪滿頭黑線:“……”你才爛桃花!你全家……差點把自己也罵進去。
正要反駁他桃花比自己多,眼解的餘光卻瞥到丹楹臉帶竊笑,屁顛屁顛的跑來了。
若雪不禁多看了丹楹兩眼,這丫頭因為相貌清秀到雌雄難辯,所以在外邊都是一副莊重沉著的樣子,很少做這種女性化三八兮兮的樣子。
“有什麼事?”衛離也發現了丹楹,臉上的脈脈溫情立刻收斂的一乾二淨,取而代之的是公事公辦的表情,也許因為成了親的緣故,他的優雅與卓然中滲進了幾分內斂和沉穩,高貴清傲的氣質卻有增無減。
“稟少莊主,衛柏來了。”
衛柏?若雪直接問:“又是他的主子有事?所以讓他來搬救兵?”
丹楹低頭摸了摸鼻子,一本正經的咳了咳:“差不多,但也不完全是。”
“說重點。”衛離冷冷的掃了她一眼。
丹楹立馬挺直脊背,聲音鏗鏘的回稟:“稟少莊主和少夫人,衛柏帶著一位姑娘過來,說是找少莊主和少夫人有急事,那姑娘姓楚,芳名宛琴。”
“楚姑娘,她來這裡幹什麼?”若雪的眉頭皺起,這楚宛琴不是別人,正是稱要報衛焰救命之恩的那位姑娘。
那天楚宛琴在路上攔住她的馬車,表示自己不報衛焰的大恩一生難安。這是衛焰自己的事,若雪自然不會干涉,事情過後也沒放在心上。
誰知昨日那些貴女來找未來皇后的碴時,這楚宛琴在秦夫人、陶夫人母女和朱子衿母女的陪同下,找衛焰未果,竟然直接找到家裡去了。
昨日家裡之所以那麼亂,有這楚姑娘一半的功勞,因為她正是風三娘口中那個對著自己又拜又哭的女子。
不過楚宛琴的事情若雪沒有過問,只聽風三娘道衛焰救的那女子目前孤身一人,因為生活窘迫不堪,暫時寄住在桐城副將陶夫人家裡。明著說是給陶夫人的女兒作伴,奈何她一不是陶家的親戚,二非陶家的丫鬟,身份著實尷尬。
不好意思讓陶家白養自己,自己又沒有一技之長,於是這姑娘便琢磨索性賣身為奴了算了。
但她原也是書香門第出身的小姐,只因父母和親人皆死於戰亂,家業也被北獲人和盜賊流寇所搶,才落到如此不堪的地步,故而她終是難下決心。
這也是人之常情,淪為奴婢不僅僅喪失的是自由,從此以後會是社會最低的一層,和牲口一樣,供買賣和賞賜,受主人的役使和虐待。家主與奴婢之間有嚴格的主僕名分,其主僕關係不僅是終身,且延及子孫。
不到萬不得已,誰願與人為奴為婢?
這姑娘思來想去,便想到了她的救命恩人衛小將軍,衛焰救她時曾說過,若她真的無處可去,他可以給她安排一個容身之所。這姑娘也算走投無路了,便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