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發生了甚麼事”有不同的理解──我們各說各的(。wrbook。),說的是兩回不同的事情。
我說的是我們現在處於神遊幻境的境界之中。
他說的又是甚麼呢?
我正在想著,金維又指著何可人的住所,叫道:“聽見紅綾叫,他就奔向那屋子去了。”
我失聲道:“紅綾也在這裡?”
金維連連點頭:“我聽到她的叫聲,她應該在。”
這時候我也顧不得向金維說我們已經進入了幻境──情況很是複雜,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明白的,只怕花時間說明白了,事情又起變化,還是先見到了紅綾再說。
我向那屋子指了一指:“紅綾在屋子裡?”
金維已急不及待向前奔去,一面叫:“要不是你忽然出現,我已經定過神來,說甚麼也要抓住那妖精!”
我連忙跟了上去,我們跑得十分快,大約一百公尺的距離,十來秒就到。
屋子的門關著,我人還沒有停下來,就大叫:“紅綾!紅綾!你在裡面?”
屋子裡沒有迴音,金維先一步奔到門前,由於他去勢太急,一時收不住腳,以致整個人重重撞在門上,發出了“砰”地一聲巨響,把門撞了開來,餘勢未盡,他人向屋子裡直跌了進去。
我隨即趕到,看到他在地上打了一個滾,一躍而起,而這時候我已經看清楚屋子中空蕩蕩的,除了金維之外,別無他人。
照說這時候發生的事情又是奇特又是緊急,當務之急應該是先找到紅綾再說。可是我一看到屋子中的情形,忽然想到我和金維的身體應該在這間屋子之中,怎麼也不見了?
我們的身體如果不見了,等我們離開幻境的時候又怎麼辦?
剎那之間思潮翻湧,想起了古代許多記載關於神遊在外的思想回來的時候找不到身體的故事,不由得感到了一股寒意。
我有這種恐懼感,只不過是極短時間的事情,我立刻想到現在我神遊在幻境,空間雖然一樣(同樣是這間屋子),可是時間必然不一樣。
我和金維的身體當然是留在“那個時間”的屋子,而不會出現在現在的屋子中,我算是虛驚一場。
也就在這時候,我又忽然大為好奇,想:不知道現在的時間是在“那個時間”之前還是之後?
不同的時間,必然有“之前”、“之後”的分別。
如果是“之前”,那麼現在我們的遭遇是遇到已經發生過的事情。
如果是“之後”,那麼現在我們遇到的是未來發生的事情。
當時我連自己都不知道何以忽然會想到了這一點,只是隱隱感到這一點很是有要,而且我立刻想到了一個方法可以使我知道現在神遊幻境的我,是在“之前”還是“之後”。
我正想照我想到的方法去做──我認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因為我現在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幻境之中,而通常人身在幻境是不知道自己真正處境的,現在的金維就是如此。
正因為我神智十分清醒,所以我可以弄清楚幻境中的時間。
可是我還沒有開始行動,在屋子裡團團轉了一圈的金維突然向我大喝一聲。
他的神情很是焦急,喝道:“你在發甚麼呆?你女兒不見了,大有可能被妖精帶到不知道哪裡去了,你還站著不動!”
他對我這樣大聲呼喝,甚是不客氣,不過我當然不會怪他,他是為了紅綾可能會發生意外而著急。
奇)而從他的那兩句話中,我又發現了一些新的情況。
書)他曾兩次提到了“妖精”,當時我一時之間還理解不到他是在說甚麼。
網)我只是想到金維在幻境中,不但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幻境,而且對於幻境以【奇】外的事情,彷彿也沒【書】有甚麼記憶,只是專心一致進行【網】他在幻境中的行為──這種情形和人在夢境時十分類似。
人在夢境中的時候,其一切行為都只在夢中進行,不會牽涉到他的現實生活。
我其實也不能例外──如今我之所以例外,是由於我來到幻境並不是由於那種力量侵入了我的腦部,而是在某種情形下給金維帶進來的。所以我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幻境,而金維卻不知道。
這種情形又複雜又奇妙:我們兩人同是“夢中人”,只不過我知道這一點,而他卻不知道。
他一面叫嚷,一面走過來,拽住了我,可是看他的樣子,卻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我心中急速地轉念,是不是應該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