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守衛面面相覷,不知道是不是要繼續守下去。但當務之急,是將此事呈報給監國的太子與兩位大臣。
不管江南銀庫事有多嚴重,就算皇上已經在江南定了成國公府的罪,但是皇上還沒有回到京兆,江南銀庫事還有更多的細節要詢問秦邑,秦邑是一定要留著的,不然也不會派京兆士兵守著。
就是因為太子說了一句“不用入天牢”,京兆守衛才會來成國公府守著。但現在,秦邑就這麼死了,不明不白地死了。
該怎麼辦?
京兆府尹陸清聞訊之後,立刻來到了成國公府。秦邑的屍體就擺在後院中央,眼睛瞪得大大的,死不閉目,左胸則有一個大窟窿,血已經凝固了,看起來相當恐怖。
看到這屍體,陸清的眸光冷了幾分,眼中有深深的恨意,同時心中有難以抑制的快感。秦邑,終於死了,這個人也有今日!
人之死也其行也善,旁論也哀,這句話陸清從來就不認為是正確的。秦邑死了,他只感到滿心的歡喜,只想開懷暢飲。
一想到元家就是死於這個人的毒計。他就恨不得再在其屍體上補上幾刀。
陸清按住了自己的衝動,冷聲吩咐道:“將昨晚守在成國公府計程車兵找來,跟隨本官進宮,將此事詳細稟告太子殿下。”
成國公府收了江南銀庫的兩成乾股,這事已經罪證確鑿,皇上不會為他的死感到可惜,但肯定會追查是誰殺了秦邑。這一事的收尾,早有人準備好了,但面上,陸清也要將事情做得十分好看。
秦邑是誰殺的。就讓大理寺和刑部來查吧。查出個什麼。就是什麼。——陸清一直都記得自己現在是京兆尹,而不再是刑部尚書了。
秦邑的死,就像一顆巨大的石頭,投到了京兆朝堂這個湖面。激盪起一陣陣水花。淋溼了京兆官員的頭腦。使之粘粘糊糊的,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邑,超品的成國公。誰敢殺他呢?誰會殺他呢?
太子朱宣明聽到陸清的稟告後,除了錯愕之外,還感到一股戰慄。他萬萬沒有想到,竟然有人殺了秦邑,為父皇立下從龍之功的成國公,就這麼死了!
他和京兆官員的想法差不多,究竟是誰敢殺秦邑呢?又是為何會殺他呢?
在錯愕戰慄之後,他還隱隱鬆了一口氣。秦邑死了,那麼江南銀庫事是不是可以到此為止了?秦邑暗地裡做的那些事,也不會暴露了?更重要的是,秦邑為他做的那些事,也可以隱下了。
沒想到,秦邑死了,還有這個好處。
鬆一口氣之餘,他想得更多的是,偏偏在他監國的時候,秦邑被殺,這事應該如何向父皇交代呢?
他心中暗想道:“真是晦氣!那些人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殺秦邑,為何不等父皇回來了之後再殺?!”
但這樣的想法,他不可能表露出來,因而他的表情震驚至極,詢問著裴公輔和鄭時雍這兩個人:“兩位大人,你們以為此事該如何處理?”
秦邑被殺這一事太大,朱宣明根本就不能有何決定,也不敢有何決定。將此事推給兩位監國大臣,那就是最好的了。
裴公輔和鄭時雍的臉色異常難看。剛剛才出現江南銀庫事,皇上才下令看管著秦邑,秦邑就被人殺死了,都等不及大理寺和刑部有什麼查探。
背後殺人者時間掐得這麼好,這不由得他們不多想,想到秦邑的死和江南銀庫事有關。
然而,就算他們想得再多,沒有任何證據、沒有殺人者,這些猜想都只能放在心底,提都不能提。
“殿下,令大理寺和刑部去查此事吧,看看有何結果。待皇上從江南迴來,會有定奪的。”裴公輔這樣說道。
鄭時雍點點頭,贊同裴公輔的意見。當前,就只能這樣做了。
離開東宮的時候,他們兩個人都沉默著,總有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江南銀庫事尚未收尾,所涉及的權臣勳貴還沒全部理清,皇上回京兆之後,必定對秦邑細加審查的。但現在秦邑就出事了,國朝,接下來還會有什麼事呢?
他們無法預計,只能等待著,再隨機應變。
秦邑的死,令得朝廷各方都有大震動。因為這事,誰都沒有想到。誰能想得到,秦邑會如此輕易被人殺死?而兇手更是無一點痕跡……
已基本養好傷的七皇子朱宣信,在知道秦邑被殺死之後,忍不住喃喃說道:“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殺害秦邑呢?我真是怎麼都想不明白,秦邑死了對誰有好處。”
“殿下想不明白也不重要,但臣認為秦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