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十分輕緩,儘可能地對此事輕描淡寫,試圖讓傅氏放寬心,試圖讓她感知傅銘傷得並不是太嚴重。
“對,對,西山有章老先生在,銘兒一定會沒有事的!”傅氏緊緊抓住顧琰的手,頗為無措的地說道。
傅銘是唯一一個在京兆的傅家的人,是傅氏嫡親的侄子,姑侄之間的感情十分深厚。傅銘現在遇刺,傅氏感到六神無主,經顧琰這麼一提,她才記得,傅家在京兆還有人手的!
西疆孃家的情況,傅氏知道一些,也知道父親傅通在京兆安插了暗衛的,但她一直安於後院,對具體的事情幾乎沒有瞭解。但知道有這些人在,她也放心不少。
“孃親,您別擔心了,表哥吉人天相,一定會沒事的。若是表哥需要幫忙的,還有父親和祖父在呢。孃親一定要照顧好自己,不然,西疆的祖父定會更憂心的。”顧琰這樣勸慰道,睜眼說著瞎話。
傅氏只能點點頭,雙手仍是抖個不停。見到傅氏這個樣子,顧琰此刻只有無比感激,感激表哥將這個計劃拖到現在。若是現在孃親仍是有孕之時,怕會出什麼意外。
傅銘雖然大大咧咧什麼都不說,但將很多事情都放在心裡,想必孃親有孕的情況,他肯定已經算進去了。
這樣愛護親人的表哥,一定不能有事!求求老天,讓表哥度過這個難關。——顧琰倚著傅氏,無聲地乞求道。
西山,京畿衛三營帳幕內,沈度仍守候在這裡,關注著傅銘的情況,等待傅銘醒過來。
韋見厚已經回到京畿衛了,還帶回了尚藥局奉御鄭杏林來為傅銘診治。現在,章老先生和鄭杏林正在一旁的帳幕,全力救助著傅銘,大家都不希望傅銘救不回來。
“沈大人,不若你先行回府,若是傅副將醒來了,我再讓人快馬通知你。”魯皋見到沈度的手臂還掛著,便這樣說道。
說實在話,對於沈度一直守在這裡,魯皋是感到十分奇怪的。他看的出,沈度對傅銘的情況極為擔心,超出了公事同僚面上的關心,他不曾聽說過傅家和沈家有什麼交情,真是費解!
“我與傅副將有些私交,橫豎京兆沒有什麼事情,我在這裡等著便是。”沈度笑笑說道,這樣解惑。不管這個解釋魯皋是否相信,他都打定主意要在這裡等著傅銘醒來。
韋見厚剛才來的時候,還帶回了京兆的最新動態。沈度聽到這些動態時,就知道傅家在暗中行事。因為這樣的風聲越傳越烈,到最後皇上一定會給傅家一個交代的。
傅銘已經重傷昏迷了,皇上所給的交代,必然是對傅家有利的,如此,就是阿璧得利了。那麼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傅銘的傷情了,說不定,還會有第一手資訊!
饒是魯皋怎麼想,也想不到眼前這個一臉肅穆的沈大人,心腸有九曲十八彎,最後還能彎到一個姑娘身上去!
見到沈度堅持,魯皋便不再說什麼了。韋見厚和其他幾營的主將都已經離開了,魯皋也樂得有人陪伴。畢竟,等待另一個人生死的滋味,並不好受。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直到亥時末,躺著傅銘的帳幕終於被撩開,章老先生和鄭杏林一前一後地走出來。兩個人都是一臉疲憊,然而疲憊當中隱偶有一絲輕鬆,並不像之前軍中大夫那樣神色無奈。
是不是,傅銘已經熬過去了?沈度和魯皋馬上迎了上去,目露希冀地詢問道。
果然,就見到鄭杏林說道:“傅副將已經度過最危險的時候了,但因傷勢過重,什麼時候能醒過來,還不好說。現在傷口得仔細料理,怕會加重傷情。”
聽到這些話語,沈度和魯皋心中,瞬間就用湧上極大的歡喜。只要傅銘最後能醒過來就行了,早點醒來和晚點醒來,一點關係都沒有!
章老先生和鄭杏林離開後,沈度和魯皋就進了帳幕去見傅銘。傅銘從左肩到右腹,被砍了一道長長的口子,入刀處地方,深可見骨!
難怪,那些黑衣人會瞬間逃脫,想必他們以為傅銘一定活不下去吧。可是不曾想,即使受了這麼重的傷,傅銘還是挺過來了!
上天果然有好生之德,上天果然憐惜仁善堅敢之人!
第二天辰時,皇城中的崇德帝頒下了獎賞西疆衛和傅家的恩恤,而西山京畿衛這裡,傅銘也艱難地睜開了雙眼。他一見到守候在傍邊的沈度,就蠕動著嘴唇說了幾乎不可聞的兩個字。
沈度一聽到這兩個字,原本因為傅銘醒來驚喜的神色,就一下子凝了下來。
(章外:呃,我今日這麼勤奮,大家連冒個泡都沒有,摔!)(未完待